「朱太醫的意思是,這蠱毒取不出來了?」
「取應該還是能取得出來,但是......」
「但是什麼?」沈確問道。
「但是應該去問問那個給她吃下蠱毒的人。」
大約一炷香的功夫,朱太醫將林雨芝腦袋上顫顫巍巍搖晃著的銀針取了下來,小心地收在針包里。
林雨芝也聽到了沈確與朱太醫的對話,故作輕鬆道:「沒事,我感覺身體也沒什麼不舒服的。」
「一定會有辦法的。」沈確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
次日。
沈確果真如他所言,一早就出現在北鎮撫司,跟在他身旁的還有林雨芝,這次聽到林雨芝說要跟著他一起來,他很欣然地答應了。
他不能再留下她一個人。
沈確坐在陰暗的牢房裡,面前還是擺著一張案幾,在詔獄裡,沈確好像都是在這間屋子裡提審犯人的,昏暗的牢房裡,陰影籠罩下倒顯得他臉色沒有那麼蒼白了。
沈確本來將林雨芝安排在隔壁的牢房裡,那裡能夠聽到這邊的聲音,可以不必與姜世子見面,但林雨芝卻執意要一起。
她穿著男子的衣裳,背對著站在角落,裝作整理刑具的獄卒,在昏暗的環境裡,倒也不怎麼容易被注意到,沒那麼容易被認出來。
姜世子被人帶了進來,沒有坐輪椅,而是被人架著雙臂拖拽進來的。
他的頭髮有些凌亂,精神恍惚,頭無力地歪斜著,兩眼無神,潔白如新的衣服也沾染上了污穢,一副受盡了磋磨的樣子。
似乎連跪著都無力,他癱坐在潮濕的地上。
「姜世子,我們在案發現場將你抓獲,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沈確問他。
這場審理從一開始的關注點就不是確定姜世子是否是兇手,而是讓他以主謀的身份交代案件的細節。
姜世子低垂著頭輕笑,坦然道,「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是兇手,我一個身弱之人能做什麼?自始至終都是姜禾。」
沈確面無表情,「你以為姜禾死了,你就可以將所有的事情推在她身上,使自己免於罪責了?」
姜世子沉默片刻,抬起頭來看著沈確,語氣堅決,「我所說,句句實言。」
「是姜禾,自以為是地要為我續命,我勸過她,這些鬼神之術沒有用的,可她不聽,她就是偏執的想讓我活下來一直留在她身邊。」姜世子繼續說,「從來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
沈確一掌拍在桌子上,厲聲質問道:「你敢說不是你一直在後面指示姜禾?」
「呵呵呵……」姜世子自嘲地笑著,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反問道:「我嗎?像我這種人,活著已是難事,我能指使誰?」
「姜禾對你言聽計從,你當大家都看不到嗎?」
「你只看到人前她對我言聽計從,便認定我是幕後主使,那人後呢?她暴怒無常,我是怎樣在她身邊苟延殘喘的,你知道嗎?我確實知道一些姜禾做的事,但都是被她挾之、迫之,我從未參與過這件事,也沒有指使過什麼,我也是姜禾手中的受害者。」
姜世子一口咬定自己身體孱弱,做不了這些事情,自己也受到了姜禾的脅迫,一切都是姜禾為之,與他無關。
「姜世子,你以為你這樣狡辯,就可以脫罪嗎?」沈確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們有人證,無論你如何巧舌如簧,都逃不掉的。」
姜世子只是抬頭淡漠地看著他,絲毫沒有因為他的話動搖半分。
姜禾已死,死人開不了口,無論真相如何,還不是全憑活人一張嘴。剩下的那些被抓手下,身中蠱毒,只會效忠於他,不該說的話,他們開不了口也說不出話。
「我不知道大人說的人證是什麼?我什麼都沒有做過,身正不怕影子斜。」姜世子說。
「進了詔獄,我想讓你正就正,想讓你斜你就斜。」
姜世子看著沈確,他這是要隻手遮天,不辨黑白,打擊報復?
沈確面如閻羅,命人將癱坐在地上的姜世子綁在行刑架上,再將人都遣散出去。
沈確踱步到姜世子面前,冷言問道:「你給林雨芝究竟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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