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丞點了點頭：「祂會自己離開的。」

「我明白了。」關小玄捂著自己的胸口，邁步超前走去。

在祭壇的中間，關小玄撩起裙擺緩緩跪坐了下來，她雙手捧起閉上了眼睛，一團白色的霧氣在她的手中逐漸凝結成了一個命運之骰。

正當關小玄想睜開眼睛把它放在地上的時候，卻感覺到身體不能動彈了。

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出來，關小玄眉頭微皺，她知道這是那隻章魚來了。

聲音離關小玄很近很近，似乎周身全部都被那隻章魚圍繞，甚至還有冰冷的觸手緩緩爬過她的腳踝和手腕，連她的腰和後背都不輕不重的蹭了一下。

關小玄：「……」

它最好不要耍流氓。

好在那隻章魚是個正兒八經的章魚，它只是路過關小玄的身體，順著她的胳膊去觸碰那個命運之骰。

下一秒，關小玄好像聽到了嗡鳴聲。

很細很尖銳的聲音，就像是在不同的空間次元里有什麼東西在尖叫一樣，但那尖銳的聲音很快就停止了，隨後便是一種咕嚕咕嚕的，類似於咀嚼吞咽的聲音。

關小玄不能動，她的背後已經浸出了一層薄汗，等那隻黑色的章魚吞吃掉命運之骰後就開始在關小玄的身上遊走，從她露在外面的皮膚逐漸開始融入對方的身體。

冰冷的感覺讓關小玄非常難受，她感覺到噁心，有什麼東西正在湧入她的身體，擠壓著她的心臟和血管，有一種要窒息的感覺。

關小玄能感覺到那觸手在自己的體內攀爬、摸索，深入到了每一個毛細血管當中，等觸手離開後，關小玄才驟然失力，倒在了祭壇之中。

她快速的睜開了眼睛，就看到在濃霧之上的黑色空間裡一閃而過的那枚金色的橫瞳。

這就是……主的洗禮嗎？

還挺疼。

關小玄坐了起來，微微喘著氣。

明明剛剛還很痛，但是現在關小玄卻覺得渾身上下都舒爽了很多，而且她的感知也明顯增強了一些，似乎能夠感知到視線之外的一些地方。

這個是……

關小玄閉上了眼睛，她再次放大自己的感知，她覺得自己的意識就像是在遊走一般，它貼著祭壇的石板快速的往外飛去，路過了金丞的腳邊，路過了霧中的黑色人影，然後無線的延長，直到停在了以祭壇為中心，半徑一公里左右的位置。

這麼大的範圍內，關小玄甚至能感知到黑影的數量，建築物的樣貌，甚至是地板上的小石子，石板的縫隙……

她甚至聽到了金丞的聲音。

金丞站在祭壇的邊緣，對關小玄說：「主的恩賜已經結束，我們可以回去了。」

關小玄睜開了眼睛，扭頭看著遠處只有芝麻綠豆大小的金丞，她頓了頓才扶著膝蓋站了起來，晃晃悠悠的往祭壇外面走。

在離開祭壇之前，關小玄回頭看了那片濃霧一眼。

她感知到了那隻章魚的目光。

它在看自己。

關小玄沒有露出什麼表情，而是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儀態，又變成了剛剛漫步而來的優雅少女。她來到了金丞面前，語氣款款：「我們離開這裡吧，爸爸。」

第145章 關小玄納悶：「她一個小孩子哪來的力量？」

漫長的灰色霧氣里，關小玄亦步亦趨的跟著金丞往前走。

她走過的這一路上感覺到了很多的東西，那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她能聽到霧氣散開的聲音，能感受水霧凝成的過程，能『看到』一公里之外的地方。

就仿佛自己多了很多感覺，是以前作為人完全感受不到的。

關小玄閉上了眼睛，依舊能感覺走在自己前面的金丞，他先邁出去的是左腳，身子有點微微往前傾，他的右腳踝似乎曾經扭傷過，有一些微微的跛，關小玄甚至還能感受到他的心率，比常人要慢上許多。

這些原本是關小玄作為人時完全發現不了的，或者說除非藉助精密的儀器，不然他不會發現這些細微之處。

可現在，她感受到了。

「是不是很新奇？」

金丞突然開了口，他沒有回過頭，而是目視著前方繼續往前走著，卻對關小玄說：「第一次肯定是感覺到很奇特的，我當初也是這樣，覺得非常神奇，興奮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