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濕潤的泥土。

帶著一股淡淡的腥臭，和濕冷的味道。

宋宜突然想到了個地方，抬頭對關小玄說：「小姐，這裡可能是那個地方。」

關小玄歪頭看她：「哪個？」

「你還記得，坐444路公交車的時候，會有一段距離讓你閉上眼睛嗎？」宋宜問她。

關小玄一下子就想起來了，當初自己調查444路公交車的時候，公交上的廣播的確讓她們在進入里世界的時候閉上眼睛，那次關小玄特意沒閉眼，看到的是一片黑暗的景色。

「你是說……」關小玄不確定的問她：「這裡就是兩個世界的連接處？」

「我想是的。」宋宜起身，對關小玄說：「兩個世界不是直接相連的，中間會有一段緩衝地帶，這裡跟那個地方很像，這扇門恐怕就是外面世界與里世界的入口，所以才需要一個守門人的存在。」

關小玄沉吟了一聲，看著眼前的這扇門，忽然問道：「那如果守門人死了的話，會怎麼樣？」

宋宜說：「會像大壩的缺口一樣。」

一點點的洞口，都會被洶湧的水流擠爆，然後整個大壩全線崩潰。

關小玄一想到里世界的怪物要是全都一股腦的涌了出去，那人間將會成為煉獄。

「……不能讓它成為缺口。」關小玄皺著眉頭說：「一定要想個辦法毀了它。」

話雖如此，可關小玄並不清楚要如何毀了這扇門，她嘗試著用槍崩了兩下，那扇門別說破壞了，連個印子都沒有。

「小姐。」宋宜看著著急的關小玄，對她說：「我們先想個辦法離開這裡吧，先去里世界，然後再坐公交車出去，總之是不能留在這裡。」

「可那樣太麻煩了。」關小玄說：「而且李橙也等不了那麼久，天馬上就要亮了，她很快就要消失了。」

一想到李橙，關小玄的心就揪的很緊。

她說：「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身後不遠處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是那群紙人又循著味道找了過來，距離她們還有段距離。正當關小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時，腦海里突然傳來了一陣聲音。

是鹿媛的聲音。

她問關小玄：【你們已經解決完了嗎？】

關小玄楞了一下，才想起自己一直戴著耳機呢，鹿媛應該是拿了李橙的耳機正在跟她對話。

【已經解決完了。】關小玄對鹿媛說：【李橙怎麼樣？】

【不是很好，天快亮了。】鹿媛語氣聽不出什麼感情，她沉默了一會兒才對關小玄說：【我媽媽她……】

【對不起，她已經死了。】關小玄對她說：【因為守門人死了，這裡的情況完全亂套了，而且我們也打不開這扇門，你知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麼辦？】

鹿媛沉默了很久，關小玄皺著眉頭『餵』了兩聲，鹿媛才沉聲道：【我說過了，這扇門只有守門人才能打開，現在我媽媽死了，就沒有人能再打開這扇門了。】

關小玄咬著舌尖，想罵人。

但她還是沉著的對鹿媛說：【那你幫我照顧一下李橙，我們現在繞路出去，可能會耽誤一點時間，請你務必照顧好李橙，我要帶她回家。】

關小玄果斷的抬頭對宋宜說：「沒辦法了，繞路吧！」

宋宜早就打算這麼做了，立刻點頭跟著關小玄往前走，卻發現關小玄走了兩步之後突然停了下來。

腦海中，鹿媛忽然開了口。

鹿媛說：【其實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我成為新任守門人，幫你們把門打開，裡面的世界也不會亂，一切都會恢復原樣。】

關小玄有些不敢置信，遲疑了兩秒鐘才問她：【你是認真的嗎？你如果成了守門人，是不是永遠都出不去了？】

鹿媛搖頭：【我沒有死，所以還是活人，不用一直待在裡面的世界，只要一直待在這個地方守著這扇門就可以了。】

關小玄沉默了好久。

一輩子都守著這扇門，是不是太痛苦了一點？

鹿媛似乎察覺到了關小玄的心思，輕輕笑了一聲，對她說：【對於我來說，一直待在家裡也沒有什麼不好，唯一的問題大概就是沒辦法出去上班賺錢了吧。怎麼樣金小姐，你願意給我開工資嗎？】

【開。】關小玄果斷的對她說：【如果你願意做這個守門人，我會保障你的生活，滿足你所有的物質需求。】

【那就說好了。】鹿媛低聲道：【出了門之後就立刻給我轉帳，每個月還要固定給我開工資，五險一金都得交到最高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