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小玄回頭看了看坐在角落裡的那對小情侶。

周鴻一直抱著秦臻，握著對方軟軟的手在捏她的虎口，從剛才開始就隔一會兒叫一聲秦臻的名字，但那姑娘就是醒不來，柔柔軟軟的靠在周鴻的肩膀上，呼吸平穩。

關小玄走了過來，周鴻微微抬起頭與她對視。

周鴻想了想，才對關小玄說：「謝謝你們，還不知道你們怎麼稱呼？」

「我叫金妮，另外那個叫宋宜。」關小玄蹲下來，看著秦臻的睡顏，好奇的問道：「這是你女朋友嗎？」

周鴻臉一下子就紅了，不太好意思的說：「不是的，我們、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關小玄又說：「可我剛剛看到你在親她的頭髮絲，其實你喜歡她吧？」

周鴻這下整個人都紅透了，握著秦臻的手也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關小玄就這樣看著周鴻的臉，沒有發現一點熟悉的影子，甚至連性格和神態都不熟悉，至少在她認識的男性里，沒有像周鴻這樣害羞的小男孩。

18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

「好吧，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問了。」關小玄看向秦臻那雙無力又纖細的雙腿，或許是因為殘疾，那雙腿的肌肉明顯萎縮了不少，白色的裙擺下只露出了纖細的小腿和腳踝，上面還有明顯的傷痕。

關小玄好奇的問道：「她的腳……是意外嗎？」

周鴻輕輕眨了眨眼睛，過了良久才對關小玄說：「那不是意外，就是蓄意謀殺。」

關小玄意外的看著他。

周鴻渾身都因氣憤渾身發抖，他的眼角通紅，顫著聲音對關小玄說：「秦臻以前……是學校舞蹈隊的一員，這裡也是她平常練習的地方。」

兩年前，剛上高中的周鴻偶爾也會跟著那些男孩子們一起，趴在舞蹈教室外面看著裡面訓練的女生。

那時的秦臻是舞蹈隊女生中最耀眼的姑娘。

她纖細漂亮，說話溫柔乖巧，跳舞的時候更像一隻翩翩起舞的天鵝。

直到那群人親手將這隻美麗的天鵝碾碎……

第191章 「那我走了，爸爸。」

那是在秦臻高二那年發生的事情。

舞蹈隊訓練完後，秦臻並沒有立刻離開，她正在為明天的演出做準備。

因為老師看好秦臻，所以這一次的芭蕾舞表演上秦臻被選為了主角，為了確保明天演出成功，秦臻等人走後獨自一人在舞蹈室練習，直到天色完全黑下來也沒有離開。

渾身濕透的女孩就像一朵剛出水的水仙花，隨著教室大門被推開，秦臻看到了進來的人。

那是她噩夢的開始。

「那群人對秦臻施暴，欺負了她，每個人都對她……」

周鴻說到這滿眼都是血絲，他緊緊握著懷中人的手，低聲繼續說：「那些人結束後也沒有放過秦臻，他們還打算拍下照片威脅秦臻，秦臻拼命地掙扎，最後被那些人從三樓推了下去。」

他說到這停了下來，垂著雙眸看著懷中臉色蒼白的女孩。

「後來呢？」關小玄問他：「秦臻報警了嗎？那些人會被關起來吧？」

「關起來又有什麼用。」周鴻嗤笑了一聲，緊緊摟著懷中的人對關小玄說：「他們坐個幾年的牢就出來了，可秦臻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

一個年輕的生命就這樣被糟蹋，永遠都只能坐在輪椅上，周鴻他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

更何況那件事情發生後，人們甚至不去責怪施暴者，而是反反覆覆的嫌棄秦臻，說她不乾淨，說她是破鞋。甚至在學校里，也總有人欺負她。

周鴻的聲音逐漸變得低沉起來，他繼續對關小玄說：「高中畢業後，我考上了大學，但秦臻只能待在家裡。那個時候我每個假期都會回來看她，帶著一些從外面帶來的小玩意，給她看我拍的照片。」

「鎮子上的人都對秦臻有偏見，她的父母也從不允許秦臻出門，說嫌她丟臉，說她敗壞名聲。」周鴻嗤笑了起來，他很不解：「為什麼人們的惡意總是那麼大，連受害者都不放過？」

關小玄蹙著眉，看著眼前的人，周鴻的樣子開始逐漸發生了改變，他的眉眼不再稚嫩，似乎是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