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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泠需要思考清楚,他也還需時間讓一切穩定。

六子不知聞野沉思著什麼,只一拍掌激動道:「哪是吵架,我昨日聽朱石哥說過了,是將軍惹惱了桑姑娘,三個月不見人影,一回來便同桑姑娘講大道理,桑姑娘能不生氣嗎!」

阿毛倒吸一口涼氣,心底佩服六子這傻小子口無遮攔,啥也敢說。

果不其然聞野眸光驟冷,瞪了六子一眼,嚇得六子頓時住了嘴,視線慌亂地飄忽一瞬,卻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

聞野沉著臉色,腦海中浮現昨日桑泠氣急的模樣,耳畔似乎又聽見她賭氣似的話語:「下次不許聽別人吩咐,尤其是聞將軍!」

他皺了皺眉,無法理解,嘴裡還是執意道:「但道理就是如此,不是嗎。」

若非認識了桑泠,他想他這一生或許都不會有要與人成婚的想法。

他本就是飄忽不定之人,更不知某年某日會可能戰死沙場,若是成家,他死後獨留妻兒在世,豈不孤苦伶仃。

聞野不敢去想那樣的後果,但那夜發生在深山木屋中的事將一切都改變了。

他無法否認,自己心悅桑泠,心悅到會日思夜想,會失去控制喪失理性,會牽掛,會擔憂,更會有以往從未有過的占有欲。

已發生之事無法改變,他只能儘自己最大能力給她安穩的生活。

三年,已是他能給桑泠承諾的最快的時間了。

六子沒心沒肺,剛被瞪了一眼,這會又來了勁,翹著嘴角搖了搖頭,一點也不贊同聞野的想法。

眼看六子又要口出狂言了,阿毛連忙拉住他,自己上前道:「將軍,我想桑姑娘想聽的或許不是大道理,心悅一人本就是沒有緣由不問道理之事,三個月過去,桑姑娘心意仍舊,卻叫你說了那些話傷了心,自是氣惱的。」

六子根本就拉不住,一聽阿毛開了口,就是落在後頭了,也揚聲道:「可不是嗎,況且桑姑娘這般討人喜歡,又不止將軍你一人喜歡她,這會不就有個什麼江什麼的公子,他們不是連婚事都快定下了,將軍你不著急我可著急呢,莫說三五年,就是三五日,桑姑娘也有可能成為別人的妻子呀!」

「你脫了我的衣服?」

桑泠面上浮現出幾分尷尬來,微垂眼帘小幅度地攪著手指,嘴裡嗓音更輕了:「昨夜你的衣衫都濕透了,污血混雜,就這麼讓你躺上榻,只怕那被褥都用不得了。」

語畢,她又欲蓋彌彰地補充道:「我什麼也沒看到,只是不想弄髒床榻罷了。」

聞野身體虛軟無力,幾乎難以動彈更無法坐起身來。

但他明顯能夠感覺到身上舒適乾爽,沒有雨水沒有汗漬,更沒有血漬凝固後的黏膩。

這個小姑娘不僅脫了他的衣服,更幫他擦乾淨了全身。

她說什麼也沒看到,誰信?

聞野對桑泠的解釋默不作聲。

屋內再次沉寂下來,桑泠卻並不是很慌張。

只抬眸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而後輕聲細語道:「昨夜你血流不止,我便用家中藥材為你傷口簡單敷藥處理過了,你現在感覺如何了?」

聞野眸光冷厲,幾近質問:「你用的什麼藥?」

「是我在市集買的一些血竭。」

聞野又沉默了。

他無法起身查看自己的傷勢,自也不知桑泠所說是否屬實。

但身體的確沒有別的異樣,甚至連腿上傷處的疼痛也似有緩解。

屋中的少女面對他的冷厲一直溫言以待,像是一隻沒有攻擊性的兔子,卻又膽大得絲毫不避諱與陌生男子共處一室。

思緒間,方才還站立不動的少女不知何時起身去了屋中另一側,再度走回來時手裡拿了一個簡陋的茶盞,內里盛滿溫水向他遞來。

「要喝點水嗎?」

聞野審視的目光在桑泠走近後越發直接。

他緊盯著她,默了片刻才唇角微動:「多謝。」

桑泠聞言微躬著身子便伸手去扶他。

清甜馨香如春風拂面,令聞野有一瞬晃神。

臂膀毫無阻隔地感受到溫軟的觸感,像是壓根沒有什麼力道,那隻白玉小手也根本無法一手圈住他的手臂。

耳邊屏息用力的悶聲傳來,聞野這才收回思緒,咬了咬牙憑藉著自己大半力氣終是坐起身來靠在了床背上。

被褥險些滑落,桑泠比他反應更快一步將被褥拉扯住,遮擋一片光景,僅露出肩頸和一雙肌肉線條起伏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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