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門不知何時被人打開,光亮灑落門前卻被兩側的博古架隔絕遮擋了大半,令她方才竟是毫無察覺。
門前站著的男人面容冷峻,逆著光像是沉入了暗影中似的。
那雙厲眸令人不寒而慄,卻又在觸及她慌亂無措的神情時,忽的湧上無奈和落敗,認輸了似的瞬間褪去了一生戾氣。
只留低沉嗓音意味不明地逼近她:「今日此舉,你是否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第49章
書房房門吱呀一聲關上時,門前那點照進的光也逐漸消散在併合的門縫裡。
昏暗光線下,聞野緩步走來的聲響,莫名給人帶來一股壓迫感。
他面上神情並不算凶,但明顯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入夜。
桑泠沐浴後自覺地從衣櫃裡將被褥拿出來鋪在地上。
聞野回屋時,屋內僅留有一盞昏暗的燭燈照亮,屋子一角的地鋪中被褥凸起一個人的形狀,小小一團,像是側臥縮著身子的模樣。
他站在原地猶豫了一瞬,目光掃過屋內唯一的床榻。
半晌後,他微不可聞地輕嘆一聲,邁步走到床榻前卻並未上榻,反而只拿起榻上的枕頭又轉身朝著角落的地鋪而去。
桑泠累了一整日,一點也沒有屋中還有另一名男子的警惕感,沾了枕頭沒多會就將要沉睡。
耳邊聽見邁進的腳步聲時,她半夢半醒地動了動身子,但沒睜眼。
直到那腳步聲確切在身邊停下,她意識有些許回爐,眼眸迷迷糊糊睜眼一條縫,借著昏暗的燭光看見聞野正居高臨下地站在一旁看著她。
桑泠看得並不清晰,甚至以為自己仍在睡夢中,像是以往自己在深夜入眠時,被突然回府的男人默不作聲吵醒似的。
她下意識嘟囔著:「你回來啦……」
聞野一怔,眉心不由微蹙起來。
桑泠呢喃得自然,甚至在出聲後似覺安穩地小幅度蹭了蹭枕頭,而後又要睡去。
那模樣像極了等待丈夫歸家的妻子,習以為常,毫無防備。
難不成她當真成過婚,如今已是個寡婦?
剛才是錯把他當成她已故的丈夫了嗎?
聞野默了一瞬,又為自己無謂的猜測感到可笑。
她看著年紀小,舉手投足間也實在不像已成過婚的女子,更甚她是否成過婚又是否當真是個寡婦,又與他有什麼關係。
聞野唇角微動,用手上拿著的枕頭戳了戳桑泠的額頭:「起來。」
桑泠本也沒再睡得沉,頭頂傳來動靜,有些迷茫地睜眼看見聞野,略有不滿道:「幹什麼啊?」
「你去榻上睡。」
桑泠這回才終於清醒過來,揉了揉眼從地鋪中坐起身,似是想起自己方才誤以為仍在將軍府,像是瞧見了深夜而歸的丈夫。
她不知自己有沒有說什麼奇怪的話,但或許只是做夢罷了。
桑泠仰著頭看他,道:「幹什麼,你不睡榻上嗎?」
聞野抿唇片刻未答話。
昨夜他昏迷不醒暫且不論,今日已是甦醒,實難當真讓一女子睡在地上,自己獨自睡床。
瞧著實在不像樣。
但桑泠霎時反應過來,有些警惕道:「不行,你直接睡便是,不必管我,我帳都記上了。」
聞野本還在奇怪氛圍中緊繃情緒,一聽桑泠開口還惦記著那五百文過夜費,忽的又氣笑了:「錢我照給,你記著便是,我睡地上就行。」
桑泠眨了眨眼,手已悄無聲息地緩緩朝枕頭探去,嘴裡輕聲問:「真的?」
聞野微微頷首「嗯」了一聲,餘光瞥見桑泠試探著伸出的手在他應聲後,迅速抓住了自己的枕頭抱在懷裡。
下一瞬桑泠便急忙起了身,即使站立她個頭也仍是小小一隻,聞野垂眸看著她,就見她匆匆忙忙穿鞋,嘴裡念叨著:「是你自己說的啊,地上也是一個價,那我可就回榻上睡了。」
會是誰?
腦海中赫然冒出一個名字來,嚇了桑泠一跳。
唐令澤。
桑泠手上不斷掙扎著,逐漸將本就捆得不嚴實的繩索掙脫開大半。
直到手腕徹底掙脫開來,緊張的情緒和不著邊際的猜測已是令她心跳亂了節拍,胡亂撞擊著胸腔,撞得她胸口生疼。
怎會是唐令澤。
桑泠怎麼想也難以相信唐令澤竟敢明目張胆做出這麼大膽之事。
即使是她重活一世改變了些許軌跡,但若唐令澤真有這般歹毒之心,前世她又是如何得以在知府安然生活五年,而從未察覺過半分異樣。
桑泠艱難地撐起身子從床榻上站起身來,忽的聽見沉寂已久的屋外傳來一陣逐漸靠近的馬蹄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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