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黎星若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進入過這個男人的視線。
宴客廳里一時人心各異。
樓上的江之遇卻對此一無所知,更不知道有人在搜尋他的身影。
他的小飛鳥終於做好了,正轉動機械軸,準備試飛。
伴隨著一陣「咔哧咔哧」齒輪轉動的聲音,木鳥撲棱起翅膀,飛了起來。
但大概是自己轉動軸承的力道重了些,木鳥起飛得有些迅猛,竟飛出屋外,躥向屋子外面的陽台。
江之遇連忙跟過去。
然後就看到自己好不容易做成的木鳥撞到窗前那株據說生長了好多年的鳳凰花樹上。
七月的天氣。
鳳凰花木開得熱烈絢爛,火紅的花瓣像熾烈的火焰一樣連綿著燒紅了江之遇暫住在謝家客房一整扇窗的天空。
木鳥撞上枝椏,搖晃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往下掉落。
火紅的花瓣也跟著紛紛揚揚飄落。
江之遇從陽台探身往下看,找尋自己的木鳥。
絢爛的,傍晚火燒雲一樣的花影下,一個清冷的身影立在鳳凰花木下。
艷紅花瓣抖落他一身,落在他那身極簡的繡有淡淡水墨暗紋的素色衣服上。
他拾起落在他面前的木鳥,抬起頭,聲音像穿過冬日雪夜茫茫的雪霧,拖著點倦冷的腔調。
「這是你掉的?」
第11章
江之遇愣了愣,對上鳳凰花樹下投過來的清冷眼神。
過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告訴對方:「是我掉的東西。」
說完,快速從陽台撤回身,小跑著下了樓,從別墅側門快步跑到了出去。
謝家真的很大。
一整幢莊園式的別墅占據在廣袤的土地上。
從陽台往下看不過半株花樹的距離,視線撞在半空,江之遇甚至能看到那人衣服上精緻的繡線紋路。
可是等他跑到鳳凰花樹下,卻穿過好幾條長廊,繞過草坪,用了一段時間。
那個人倒也不著急的樣子,江之遇在他面前停住腳步的時候,看他正饒有興致地擺弄自己的木鳥。
玉骨般修長的指節撥弄轉軸,清冷神情中帶一絲專注。
花瓣仍在撲簌撲簌飄落,降落的星火一般燎過他冷白腕骨上纏著的佛珠。
江之遇腦海里不知為何浮現出「不容褻瀆」幾個字。
他出聲打破這樣的景象:「謝謝你幫我撿到木鳥,希望它沒有砸到你。」
那人緩緩收回視線,寂靜雪嶺般一張清逸出塵的臉看過來,離得近了,能看到他薄薄眼皮下的一顆小痣。
「沒有,這隻木鳥很有趣。」
「不知道撞壞了沒有。」江之遇從他手中接過自己的木鳥,心疼地查看翅膀,小聲咕噥。
做這種會飛的木鳥不難,但他馬上就要離開謝家了,如果木鳥被撞壞,他重新再做一隻送給昭昭的話時間會來不及。
男人將他臉上的表情看在眼裡,見他仔仔細細查看,清冽嗓音問道:「是你自己做的?」
江之遇點點頭。
霍嶺生視線便再度落到這隻做工精巧的木製小鳥上,通體打磨得光滑瑩潤,翅膀栩栩如生,能看出有一定的雕工。
一些拼接部分用了榫卯工藝,輔以齒輪和轉軸,不失機械靈動和傳統工藝的古典之美。
就是背身的顏色塗得有些夢幻,童話般的藍和暖黃,鳥的腦袋上似乎畫著個小人,兩頰還有可愛的腮紅,像個小肥啾。
是霍嶺生唯一覺得與這精巧做工割裂的地方。
「你也是來謝家參加找回來的小少爺歡迎宴的嗎?」
江之遇見這個清冷出塵的男人一直盯著自己手中的木鳥看,忍不住問了句,他住在謝家這段時間沒見過這張面孔。
霍嶺生應聲說是。
江之遇心想果然如此,又問他怎麼不待在宴客廳。
今日天氣晴好,頭頂上的太陽散發著灼烈的日光,莊園雖然到處都種植著花草樹木,遍地成蔭,可依然擋不住漸濃的暑氣。
他們這些賓客應該待在涼爽舒適的大廳,喝些加了冰塊的冷飲,而不是莊園一角這麼偏的地方。
卻聽男人淡淡道:「那裡太吵了。」
江之遇微微一訝,有些驚訝於男人的直白。
不過想了想也對,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熱鬧的場合。
他自己不也是因為不認識除了謝家以外的人才躲到屋子裡給昭昭做歡迎宴的禮物嗎?
想到這些,江之遇不再問了,繼續檢查自己的木鳥。
發現除了背部有一點撞擊的痕跡,左側翅膀有些歪,整體並沒有特別大的損壞,應該還能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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