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佛門中人最慈悲嗎?
怎麼他這個發小在寺廟裡修得越來越無情。
三個人對於眼前一幕都各有各的心思。
兩束長燈劃破雨幕遠遠照了過來。
車身漆黑穩重的邁巴赫在酒吧門前停下,謝津延的專屬司機打開車門,從車門側方抽出一把黑色的長柄傘。
「謝總,當心淋到雨。」
司機把傘撐開,走到酒吧門前的屋檐下。
謝津延鬆開自己的臂膀,示意把傘移過去一些。
他好像真的要帶自己去他的居所。
江之遇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並不是隨口說說而已。
「其實……也不一定非要去你那裡換身衣服,等坐上車,在車廂里捂一捂衣服就幹了。」
「你想把孩子生下來就這樣不在意自己的身體?」謝津延神色複雜地瞥一眼他怎麼吃也長不胖的單薄身形。
「還是,你找我簽協議期望我信守諾言,你自己卻為自己剛答應的事情反悔?」
江之遇一愣,臉一點一點漲紅。
隨後抬手不自覺捂了捂自己的肚子。
「我跟你回去就是了。」
他在司機撐著的雨傘下上了車,全程身上沒有淋到一絲雨,只布鞋踩到爭先恐後湧向排水管道的積水上,洇濕了幾分。
「看來阿延還沒有渣到不可救藥,簽了協議後直接把人扔到路邊。」祁焰正拿著手機給自己的司機打電話,看到這一幕感慨一聲。
「不過這樣的話,也許我可以護送美人回去。」他說著,嘴角咧開,露出令無數粉絲瘋狂的太陽般絢爛無比的帥氣笑容。
美人土了些,長得倒真是戳他審美上。
「把你齷齪的心思收一收。」黎清敘慵懶挑了下眉梢,視線追隨著漆黑的車身在茫茫雨幕中飄遠,「朋友妻不可欺,你也不想被我們所有人唾棄吧。」
「說的也是。」祁焰不免失望地聳聳肩,「我們才不是那麼禽獸的人,都應該跟嶺生學學什麼叫清心寡欲。」
霍嶺生懶得理他,撐起黑傘走進雨中。
雨聲喧囂。
豪車內卻像是隔絕出另一方天地,除了急速打在車窗又快速被雨刷刮去的雨珠昭示著雨勢的絲毫不減,根本感受不到外面是一個疾風亂雨的世界。
江之遇是第一次坐上昭昭小叔的專屬車輛。
住在謝家的那段時間,每天早上,他都會從陽台上看到這輛車從莊園駛離。
車內靜謐無聲,縈繞著淡淡清新好聞的氣息,混合著男人身上的木質沉香。
然而靜謐私密的空間卻讓江之遇感到有些不安侷促,手和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修長手指就是在這時出現在眼前,男人遞過來一張質地柔軟的薄毯,面色冷峻道:「用它擦擦,免得著涼。」
江之遇訥訥接過。
他用薄毯擦去剛才車輛疾馳而過濺到身上的水珠。
其實並沒有濺到太多。
在那一瞬,他被眼前的男人一把扯入懷中,溫熱掌心扣上頭頂,江之遇只聽到一記有力的心跳和喧譁的水聲。
「謝謝。」他小聲說了句。
男人沒再同他說話,只側眸神情不明地盯著車窗外。
半個小時後,車輛駛入中心城區一個別墅群里。
不同於半山視野開闊的謝家莊園,這裡周遭高樓林立,商業氣息濃厚,能一眼看到不遠處矗立著的謝氏集團地標大樓。
然而這座別墅園卻鬧中取靜,在城中心開出一方寸土寸金的僻靜之所。
江之遇看車輛在一幢純白牆身,門和窗都是黑色式樣的造型簡約典雅的二層獨棟別墅前停下。
院落里花木清新,不知名的藤蔓花樹伸展枝椏攀爬上黑色的欄杆,和色彩艷麗的花朵一起中和掉了黑色欄杆和黑色窗棱的冷淡。
燈火一般的橙色燈盞就在這一瞬亮起,屋檐下,客廳中。
像是在漆黑雨夜升起的幾叢螢火,眼前的世界一下子起來,和江之遇預想中昭昭小叔的住所有些不同。
司機把車停入車庫,昭昭小叔交代了司機幾句什麼,司機又驅車駛離別墅。
江之遇跟在昭昭小叔身後進了別墅。
謝津延一進門便走向臥室:「你先等一下,我去給你找身乾淨的衣服換上。」
江之遇便拘謹地站在客廳光潔的地板上等他,目光悄悄打量這個地方。
很奇怪的感覺,像是不小心闖入這個男人的私人領域,因為在之前借住在謝家莊園的那段時間裡,江之遇都是和他們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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