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因攀爬而上的不知名花樹,幾朵亮色點綴, 還有忽然亮在雨幕中幾叢螢火般的燈火, 再看竟也有幾分溫馨和柔和。
江之遇現在看眼前這個男人就是這樣的感覺。
他垂了垂眼, 小聲咕噥:「大少爺要是覺得不方便,不來不就行了。」
山風有點大,謝津延沒有聽到:「昭昭,我們回家吧。」
兩大一小三個身影在山道上遠去。
另一邊的宋秘書接完上司的電話後一頭霧水。
要在溪源鄉建觀光纜車和懸崖電梯,卻又不用作旅遊觀光, 也就是說, 這項投入是非盈利性質。
還有再申請一座橋樑援建項目,基本上就是向政府捐錢了,出錢又出力。
他們上司最近這麼熱衷於撒錢和做公益活動嗎?
宋秘書可是十分清楚在這些黑心資本家們的眼裡只看重利益的。
而小謝總才在商界浸淫三年, 就已經把無情資本家的嘴臉演繹得淋漓盡致。
因為在生意場上,他這位第二任上司從來都是分利必爭,分毫不讓,手腕比他大哥在時還要強悍。
現在竟然會做這樣投入不計回報的事情。
哦對了,謝總昨天還交代他讓採購部門購置一些家用電器、電子產品以及一些生活日用品。
貌似要在溪源鄉做回饋抽獎活動,感謝溪源鄉的鄉民對昭昭小少爺的照顧。
不過卻叮囑自己,多購置幾台手機,務必保證昭昭養父一定會抽到一台。
這不就是明示自己作弊嗎?
宋秘書面癱臉上表情抽了抽,不確定上司現在到底是在陪小少爺回饋溪源鄉,還是在火葬場追妻。
他只是放下手機,盡職盡責去安排上司交代的這些事情。
江之遇回到家後,就把從集市囤購的物品一一歸置好。
今天因為有昭昭和昭昭小叔幫忙,他得以將家裡的冰箱和儲物櫃塞得滿滿當當。
中午給兩人做了蒜香排骨和豆腐湯,從小菜園摘了新鮮長成的嫩青菜,熗炒了一盤綠色菜蔬。
吃過飯,稍微午休了一會兒,就開始幫養子整理書包了。
一邊檢查有沒有落下的習題本,想到什麼,叮叮囑脫下休閒服重新往身上套回齊整西裝的男人。
「你去你住的房間看一看,別再又把袖扣什麼的落下了。」
「小叔,你上次把袖扣落在爸爸這裡了嗎?原來小叔你也會粗心大意。」
謝尋昭把腳塞進自己來時穿的小皮鞋裡,聽到小叔也會丟三落四,感到不可思議。
謝津延慢條斯理繫著領帶,神色如常地回應小侄子:「人無完人,小叔也不是完美的人。」
謝津延心情很好,看著眼前緊張有序忙碌著的身影,上午在集市陪他們一起採購時那種一家三口的感覺又湧上心頭。
只是這一次,他像出遠門的丈夫,妻子在幫他收拾行李。
他好像有些明白為什麼有人會流連溫柔鄉。
他的心中第一次生出類似於眷戀不舍的情緒。
旋即,謝津延想到什麼,黎清敘被他弄走,可是他始終有些介懷昨晚嶺生望向這個男人的眼神。
「嶺生他……」
「霍少爺怎麼了?」江之遇走到他的房間,也就是昭昭之前住的屋子。
江之遇把這間屋子裡里外外檢查了一遍,又看一眼他的袖子。
真像老婆清早幫丈夫搭理然後送丈夫去公司上班。
謝津延一瞬恍惚,原本想要叮囑這個過於淳樸的男人不要和自己的髮小走得太近,那些人看著道貌岸然,不知道存著什麼心思。
可這雙眼睛瞥往自己袖子上這一眼,謝津延什麼話都忘記說了。
直至坐上私人飛機,他才想起。
但嶺生到底不是黎清敘那樣喜歡沾花惹草的人,他在山寺修行多年,早已捨棄情慾,曾立誓這輩子都不會走他父母的老路。
他不信感情,不信愛,對男女和男男之事近乎達到了厭惡的地步。
昨晚爆放聲突然,窗外煙花刺眼,那樣的眼神也許是自己看錯了。
謝津延皺眉,嶺生應該不會做逾矩的事情。
心緒卻仍被一絲不安牽扯。
飛機聲轟鳴,江之遇抬頭望一眼天空,看見被西沉太陽染成橙色的天幕上划過一道流星般的拖痕。
是飛機飛過天空留下的尾跡。
但他知道這不是養子和養子小叔乘坐的那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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