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敘都有些後悔自己剛才嘴欠了,為什麼要激這條瘋狗。
而一旁的霍嶺生同樣眸色沉晦,似乎沒料想是這樣的狀況。
只是他向來是不輕易顯露情緒的人,儘管內心心湖震盪,面上卻看不出什麼。
只有祁焰一個人張大了嘴巴,和霍嶺生恰恰相反,他向來藏不住心思,喜怒哀樂總是輕易反應在臉上。
仿佛回到了那個雨珠噼里啪啦砸著酒吧包廂玻璃窗的那個傍晚。
只是情況好似有了很大的變化。
一道道意味不明的視線投射過來。
江之遇的大腦依舊懵懵的,始終沒有弄明白狀況。
許久,他拉了拉擋在自己面前男人的衣角,鼓起勇氣開口:「……你是不是哪裡搞錯了,你怎麼會喜歡我呢?你是不是又哪裡不舒服在說胡話,我看你昨晚像是沒有睡好的樣子。」
「我沒有說胡話。」謝津延轉身,俊逸面龐上的表情很是複雜。
他的大腦有一點充血,胸腔依舊像被潮水擠壓一樣,悶得他快要透不過氣。
可是那種填不滿的空洞卻好似消失了。
他漆黑眼眸沉沉注視著眼前這個牽動他所有心緒的男人,嗓音有些暗啞卻清晰,一字一頓:「我沒有說胡話,也沒有搞錯,我說的都是真的。」
「可你不是說你不喜歡男人嗎……」江之遇一被他這樣的視線盯住,就渾身不自在,小聲嘟囔了句。
謝津延覺得自己的臉頰像是被抽了一巴掌,火辣灼痛的感覺在臉部蔓延,心臟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捏了一把。
然而,他現在什麼都顧不了了。
幾個發小豺狼虎豹一樣窺視四周,他稍一鬆懈,他們就虎視眈眈地環伺過來。
這個男人又總是不設防的樣子,絲毫察覺不到危險,就這樣把雪白的脖頸隨意暴露在肆意窺探的視野里。
謝津延原本還想給自己找個理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小侄子。
還有,就算男人和他切斷了聯繫,肚子裡的孩子怎麼也是他的。
謝津延不可能放任自己的親生骨肉不管。
然而直到一次次失控,他不僅所有心緒都被這個男人牽扯,無論是心還有身都對他產生了強烈的欲望。
他的心期待被他的一言一笑填滿。
身體總是克制不了對他產生反應,一次次生出欲望,最後根本舒緩不了,急需心理上的安慰。
而這一切的一切在剛才看到的工具室里的景象全部崩盤。
儘管知道是個誤會,但不敢想像繼續演變下去會變成什麼。
因為謝津延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再也找不到充足的理由解釋他眼中窺探出去的濃烈欲望。
而和他一起長大的這群彼此之間再熟悉不過的人,又怎會不知道他們眼中流露的是什麼的情緒,包藏的是怎樣不懷好意的心思。
謝津延在自己家裡看到黎清敘一副失態的樣子注視著這個男人的時候就該察覺,已經有人起了覬覦的心思。
他定定地望著眼前一雙努力迎上自己視線的眼眸,似是自嘲的語氣,扯了扯唇角:「是啊,我是說過這樣的話,也確實對男人沒興趣,可不知道怎麼就在你身上失效了。」
江之遇呆了呆,再度用遲鈍的大腦解析昭昭小叔的話。
還是覺得不可置信。
是哪裡出問題了嗎?
還是他在捉弄自己。
江之遇知道自己性格溫吞遲鈍,很多時候不能第一時間理解別人的意思,總是後知後覺。
所以他喜歡簡單明了用雙手就可以付諸行動和回報的事物,不需要更多地去揣摩別人的心思。
也越來越自在他給自己搭建的這樣一個簡單平凡的小窩和簡樸的生活方式。
他想了又想想不明白。
即使知道這是個男人可以和男人相戀的世界。
主要是他們之間的差別實在太大了。
江之遇漲紅了臉,支支吾吾道:「我還是覺得你可能是哪裡弄錯了,你怎麼會喜歡我呢?是不是出於責任感要對孩子負責?」
「還有……」他又想到一種可能,「你是不是因為那天晚上的事情想要對我負責?」
江之遇連忙擺手:「你不用對我負責的,我說過,那天是意外,你當時控制不住自己,我也看在昭昭的份上不和你計較,我們就都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我也不是女孩子,不需要你對我負責的。」
「你是這樣認為的?」謝津延看他這雙紅潤的唇瓣又像那晚一樣喋喋不休地吐出一堆話。
他心情很是複雜。
江之遇茫然:「不然呢?你都說了你不喜歡男人,雖然你說到我這裡失效了,可也許是你弄錯了什麼。」
「就好像,」他努力尋找措辭,「就好像有些人誤把一些別的情感當成喜歡,你可能也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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