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她還以為全天下的父母都如同自己的父母一樣,無條件地給予孩子一切。所以她認為總會有女子會走上那條路的,只是不是她罷了。
原來並不是這樣的。
原來不是只要她們想,她們就能夠跨過層層鴻溝,直達理想;原來哪怕放眼全國,自己從出生就得到的愛與資源就已經是萬中無一。
她從未如那日看到春意父母因為未得男胎而猝死那般,直觀地感受到盛朝女子地位的低下……也從未如今日這般震撼於傳統偏見壓迫下,盛朝女子從小到大一直都被無視的吶喊與願景。
她生來就擁有太多,可她卻從未想過為她們做些什麼,只是一味地躲在父親與表兄身後,將自己埋在虛浮的榮華富貴之間,捂著耳朵,閉著眼睛,聽不到也看不到這一切,無形中助長著這股邪風。
其實只要有一個人,只要能有一位女子敢突破禁錮,開闢新路,是不是就會有不一樣的現狀?
她無意政治,若不是為了自保根本不會涉足朝堂,可朝堂上的男人實在是太多了,聲音太統一、太霸道,容不得一點異聲。
他們需要聽一聽女子的聲音。
「我想辦學堂。」她吸了吸鼻子,任由身邊人替她釋乾眼淚,堅定的聲音在房中響起,頓了一會兒,她又補充道:「辦女子學堂。」
蕭懷動作未停,臉上未曾有一絲質疑,只默默將她的亂發理順,笑著點了點頭:「好,我陪你。」
「嗯。」她終於笑了,再次伏進他的胸膛,盡情感受從他身上傳來的溫暖。
她多想,多想就這樣一直窩在表兄懷中,拋卻那些已經刻入她骨血的恨與憂,與他執手相伴直至白頭......
可是前世的慘劇如同一把利刃早已貫穿她的心臟,她不敢忘,也不能忘......她還要去鶴雲樓...問..榮..消息......
許是身邊人的懷抱太過溫暖與令人心安,她竟不知不覺於他懷中安然睡去了。
平緩的呼吸聲漸漸傳來,蕭懷眉眼一柔,小心翼翼地將她橫抱到床鋪上,又細心替她蓋好被褥,手指隔著細微的距離描繪她的眉眼,怕吵醒她,已到嘴邊的話語也只敢在心裡默念:「睡吧,一切還有我。」
蒼懷王府書房,暗衛嚴楓已於其中久立,等候蕭懷良久,見他終於現身,立刻跪道:「王爺!」
他揮了揮衣袖示意他起身稟報。
嚴楓起身後,從懷中掏出幾封燒了一半的密信,恭恭敬敬地遞上:「王爺,這是與鄔斯榮與部分官員里通外合的密信,雖然有些燒毀了,但字跡與信息都是鐵證如山。」
蕭懷接過密信掃了幾眼,眼中暗芒隱動。
「屬下還查到...鄔斯榮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前往郊外暗室,裡頭偶有嘶啞人聲傳出,似是有什麼大動作......」他一五一十地將這段時日以來監視鄔斯榮的所見所聞說出,未敢有絲毫隱瞞。
人聲......
蕭懷眉頭微動,沉斂的臉上略過一絲深思。忽地憶起今日許之騁與他提起的乞兒與浪者無故失蹤的事,這兩者之間似乎存在著某種關聯......
「繼續盯著,一舉一動都不可放過...」他頓了頓,往日裡一向清俊的眉眼此刻卻像染上了一層冰冷的霜雪,淡淡補充道:「若有意外,殺。」
嚴楓驚得抬眸,反應過來後又立刻低下頭,迅速應了聲「遵命」便來無影去無蹤地消失了。
寂靜的書房霎時間只剩下沉斂出塵的男人一人,他微微垂著眸,眼中風雲詭譎,殺意隱現。可當月光再次落在他身上時,他抬眼看去,似乎又恢復了平日裡的清明與矜貴,連周身都隱隱流動著淡淡的月色清輝。
他再次回到房中,看著睡得安詳的許念,眼裡不自覺流露出繾綣深情。而後,他脫掉外衣,輕手輕腳地於她身邊躺下,懷中人嚶嚀了一聲,縮進了他的懷抱。
他自然而然地攬過她,下巴蹭著她的烏髮,與她相擁而眠,連呼吸都帶著饜足。
竹林,照心觀。
緣隱真人月下獨坐,正研究著手中的棋局,神情極為陶醉。
「死局。」不知研究了多久,他忽而下了一個定論,深深嘆了口氣。
「那可未必。」
徐青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他身邊,彎腰端詳了有一會兒了。
「神出鬼沒的老頭子,你倒說說這黑棋哪裡還有生還之地?」緣隱真人被嚇了一跳,頓時沒好氣地指著棋盤反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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