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時起,沈游離開雲州,說是去尋世間是否有其他解救之法,只留已經出師的謝挽瑜留在謝家,靜待入盛京的時機。
至今,沈游與謝挽瑜已將近兩年未見,而謝挽瑜即是如今的傅家護衛謝長歡。
「見過先生!」傅知許和傅知琛的聲音同時響起,雖驚訝但該有的禮數不能少。
「兩位公子有禮。」沈游端的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樣,配上他的相貌,也確是那麼回事。他暗暗打量對面之人,容貌端正、眼神清明,是兩位好後生。
謝長歡急著帶沈游去用團圓飯,她有好些話要說,今夜許是不能和傅家人一起守歲了。
「公子、知琛,麻煩你們同傅大人和夫人說一聲,我今夜不去主院了。」
沈游點了點下顎,摸了摸並不存在的鬍子,「是是是,在下除夕夜上門叨擾,實為不妥,明日再去和傅大人賠禮。」
傅知許知道謝長歡著急離去,便讓她安心和沈游回清和苑。
謝長歡應下後,就拽著沈遊走了,她覺得傅知琛又在憋什麼大招,還是先走為妙,至於今夜之後,她可就不管了。
前腳人剛走,傅知琛掙開了傅知許抓著他的手,「哥,你幹嘛抓我?我想和先生說話,那可是謝姐姐的師父!」
「長歡明顯有事要和先生說,你就不要去礙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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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苑。
綠蘿本要去隔壁知言苑和墨竹他們一起守歲,主子不在,下人們習慣聚在一處熱鬧熱鬧。沒曾想,謝長歡回來了,還帶著一個長得很年輕的人。
謝長歡拜託綠蘿辛苦一番,給沈游準備一頓團圓飯,再收拾間屋子出來。綠蘿自然是應了,因為她今兒下午時收到了來自謝長歡的大紅封,她最喜歡謝護衛了!
膳廳里,沈游執著杯暖酒慢慢品著,「酒一下肚,才覺得活了過來,這盛京的冬日真比雲州冷上不少。」
「師父,你不是去雲遊了嗎?怎麼又回了雲州?」
沈游幽幽開口:「此事說來話長……」
去歲離開雲州後,沈游確實是去尋解命之法,南面巫族,東面荒海,西面大漠,他尋至人跡罕至處,終究是一無所獲,所以他打算先見小徒弟一面。
可若塵之言,言猶在耳,小徒弟此去盛京,謝家之人不得過多干涉,沈游生怕自己莽闖盛京害了她,便啟程去靈祈寺求見若塵,誰知若塵也雲遊去了,他只好回謝家打聽。
謝樓暘對自家女兒萬事上心,硬是求來了與若塵的聯絡之法。若塵告知沈游,可去盛京,唯他一人,然後他便帶著謝家人沉甸甸的厚禮遠赴盛京。
「那老和尚真是!誒——我也不敢罵他,怕遭報應,可要不是這事鬧的,我早到盛京了,哪能兜兜轉轉這麼久,在外還挨了不少凍。」
沈游一臉憋屈,想罵不敢罵。
謝長歡不懂就問,「我阿爹阿娘就算了,你怎麼也這麼信若塵和尚的話,天不怕地不怕的沈老頭。」
沈游語塞,「小瑜兒……你師父我是有劍在手,萬事不愁,但咱們是凡人,不能和若塵那樣的人比,人家是真的能知天命。」
好長時間不曾聽見這個熟悉的稱呼了,謝家親人和她的師父們,都愛喚她「小瑜兒」,謝長歡陷入了回憶,沈游沒打斷她。
小徒弟雖命貴,但可憐,沈游永遠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時,那脆弱易折的模樣,幸好若塵說有轉機。
謝長歡沉默片刻後,綠蘿將膳食備好了。
「沈老頭,先用膳吧,少喝些酒。」謝長歡邊說邊往沈游的碗中夾菜,再慢悠悠地往嘴裡送了一口。
「行,也只有小瑜兒敢管我這個老頭囉~」沈游品嘗著盛京特色美食,不做點評,他不重口腹之慾,頂多只愛品品小酒。
沈游從不講究食不言,整個膳廳里充斥他的聲音,得虧謝長歡不餓,這才能耐心地回答他的問題。
突然間,院裡響起了綠蘿的腳步聲,「謝護衛,我有件事忘了同你說嘻嘻,你朋友又給你送食盒了,還有一封信,放在你桌上啦~要我現在去拿來嗎?」
小丫頭今日穿得喜慶,映得小臉蛋紅彤彤的,一看就是在知言苑玩得正開心。謝長歡沒想到懷瑾除夕還牽掛著她,話說他們許久未見了,她以為懷瑾是該同家人相聚的。
「不用,綠蘿你去玩吧。」
「好~」小丫頭得了謝長歡的話,又手舞足蹈地出了清和苑,足以看出她的開心。
綠蘿一走,謝長歡身上多了道打量的目光。
「沈老頭,你看我做甚?」
「小瑜兒,你在盛京交朋友了?」沈游眼神猶疑,有好奇,還有欣慰,自家徒弟來盛京一趟,竟能交上朋友,他也想見一見是哪家的小女郎這麼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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