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屬實。」謝長歡被這份喜悅感染,緩緩靠在他的胸口。
槿桉閣內,春心蕩漾,和風拂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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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懷瑾將聘禮名帖安置於洵祉閣中,他說:「聘禮暫存在祁家庫房之中,若長歡想要,隨時可取。」
儘管六禮的前四禮被省略,但祁家人已開始熱火朝天地布置,主宅喜慶氣息俯仰皆是。家主大婚,非同一般。
祁家主宅上下,懸燈結彩,朱紅燈籠上或繪或繡有龍鳳、鴛鴦和喜鵲,熠熠紅綢與金鈴彩穗隨風飛舞。庭院中,百卉含英,群芳競艷,洛陽花層層如霞,盡顯雍容華貴,百日紅幽香濃馥,紅的似火、粉的若霞,嘉樹亦著紅妝,綢帶飄飄。
門窗上張貼著用金粉勾勒的大紅喜字,以及寓意吉祥的年畫。從屹庭閣至內院紅氈鋪地,兩側還擺放著名貴的金銀瓷器和落地小葉紫檀宮燈。
屹庭閣作為喜堂,其內裝飾奢華繁複,四壁有紅錦帷幕從屋樑垂落,繡紋重疊隆起,以金線繡雙喜字。牆角高處,掛有以珍珠、琉璃珠、珊瑚珠和琥珀珠相互交織、鑲嵌而成的珠燈,光影錯落、璀璨奪人。喜堂正前方,工筆重彩的龍鳳呈祥圖氣勢恢宏,龍躍於雲,鳳舞於天,寓意新人婚姻美滿。
祁家繡坊中,問屏和繡娘們也在有條不紊地緊急趕製婚服。
「長歡,你在浮玉山中可待得倦了?暮春尾聲之時,我們許是能去臨安赴一場江南春景,你想去嗎?」祁懷瑾問道。
正在苦思冥想的謝長歡困惑抬首,「阿瑾昨日不是還焦慮至極嗎?今兒就想著出去散心?」
「長歡——」小心思暴露無遺的祁家主無奈喊道。
「成婚而已,阿瑾不必過於憂慮,到時候我們回雲州,有得你愁的。」謝長歡趁著他望向窗外時,偷偷撥弄了一子,隨後胸有成竹地落子。
「是啊!說起來,我得謝謝長歡,不然阿瑾要娶妻的話,怕是要歷經千難萬險。」祁懷瑾不急不緩地落下手中的棋子。
「那阿瑾,可要對我好些。」謝長歡伸手討要好處。
祁懷瑾從棋簍里捻起顆黑子,穩妥地放在她的手心,「加上這顆,和上一顆,一共五子,阿瑾對長歡可好?」
謝長歡收緊手心,送到她手中的便是她的,調皮地說:「勉勉強強吧。」
臨安之行未成,因四月望日,雲州信至,只有若塵的寥寥數語:
謝小友之所言,誠可行也。貧僧代謝氏諸位傳此祝福,彼等皆力挺汝之決定,貧僧亦於此祝二位鸞鳳和鳴、珠璧交輝。尚有一事,請代為轉告祁小友,而今未至貧僧與彼相見之期,阿彌陀佛。
剛得准信,祁懷瑾就迫不及待地欲知事情全貌,謝長歡便從她出生之時,若塵之斷言開始說起。謝家嫡女,命線有異,及笄次年命殞九泉。
聞此瞬間,窒息般的疼痛席捲全身,祁懷瑾痛苦地捂住了心口。
謝長歡是盯著他說出這句話的,在他不對勁的剎那,立馬發現了端倪。「阿瑾,你怎麼了!」脈象正常,可他瑟縮著蜷在她的懷中,「阿瑾!阿瑾!」謝長歡六神無主,慌忙地喊言風去藥廬請問騫。
祁懷瑾死死圈住她的腰,「言風,不用去了。」
言風著急忙慌地跑進來,又被無情地趕出去。沒事,主子和謝大小姐恩愛就好。
謝長歡又細緻地檢查了遍他的脈象,無異,「阿瑾,你真的沒事嗎?」
「長歡,你先告訴我,若塵大師所言已有破解之法是嗎?」祁懷瑾聲線顫抖不止,他驚懼地看著眼前之人,神色固執。
謝長歡握著他的手,以示安撫,「是,起初我並不能確定,不過若塵和尚的信中說,祝我們鸞鳳和鳴,他也是在說命線已解,只是之後要麻煩阿瑾和我同去盛京,了結後事。」
「長歡——」祁懷瑾緊緊地纏住謝長歡,像是要將她嵌入身體裡,「你不會騙我的……」
謝長歡輕緩地摩挲著他的後頸,「不會,我從不會欺瞞阿瑾。」
「我怕,我要去靈祈寺找若塵大師,我要確定長歡無事。」
「……阿瑾,若塵和尚的信中說了,眼下不是你與他相見的良機,看來這和尚也不是沽名釣譽之徒。」
「你騙我,是嗎?」
謝長歡被纏得更緊了,她無奈地拍拍他的腦袋,「阿瑾松鬆手,我給你看信還不成嗎?」
祁懷瑾趴在她的肩頭,偷偷地往她衣裳上蹭,雙眼泛紅的祁家主伸手要信,以確認若塵大師有此言。
「好啦~若不是所謂命數已破,我也不會和阿瑾成婚。」
祁懷瑾神色突變,控訴地盯著她看。
謝長歡將信隨意折好,笑著說:「是阿瑾不信,我才這般說的。」
「長歡,卜筮百奚說四月底和五月中皆是吉日,我們這月底就成婚好嗎?」祁懷瑾想要謝長歡冠上他的姓,與他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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