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襁褓緩緩拍打,無憂疲憊地闔上眼睛。或許真有母子連心的說法,長歡遠去,無憂自是不安。
見無憂睡熟,乳娘想伸手接過他,被祁懷瑾搖頭拒絕,其餘人皆退出寢臥,唯余父子二人。
窗畔黃花梨木椅上,無憂酣睡,祁懷瑾仰頭失神。此時正值酷暑,這一路上長歡肯定不好受,他本計劃儘早去靈祈寺赴若塵大師之約,可現今這般情形,他不敢將無憂獨自留在浮玉山。
父子亦連心,祁懷瑾所念成真,往日裡不喜歡被他抱的無憂,但凡醒時片刻見不著人,就會哭鬧……明明從前無憂很乖、不會鬧人。
有時在他懷中時,無憂會睜著眼睛在槿桉閣中亂瞅,卻找不見要尋的人。年幼的孩子記不住人,他不想讓無憂不識長歡,便著手畫下長歡的音容笑貌。
無憂夜間也離不開爹爹,於是,祁懷瑾乾脆將他帶回了槿桉閣。
黑檀木雕花大床上,身著玄色裡衣的男子,溫聲哄著小糰子睡覺。無憂吹著小奶泡漸入夢鄉,手上卻不忘抓著爹爹的衣角。
小傢伙半夜時常會被餓醒,自和他睡在一處,祁懷瑾總會在屋內留燈,所以無憂倒不會害怕,只眯著眼睛迷迷糊糊地咂嘴,可是爹爹還不醒!
無憂便會胡亂蹬腿,以叫醒他的懶爹爹。
祁懷瑾任勞任怨地取來寢臥中溫著的羊奶,一勺一勺地耐心喂,喝著喝著真正的小懶豬就再次睡著了。
祁懷瑾給無憂掖好錦被,借著縹緲的燭火望著他和長歡的骨肉,思念遠方之人,也不知她到何處了。
無憂成了祁懷瑾的小掛件,不管在何處、在做甚,他不是在爹爹的臂彎里,就是在身側的搖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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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九,夜,謝長歡抵達盛京城。
傅宅府門前。
隱村人與她告別,「夫人,我們這便要即刻返程,您多保重。」
謝長歡頷首,「多謝,請你們幫我轉告……罷了,路上小心,後會有期。」
隱村人行禮告退,車駕駛過,逐漸消失在朱雀大街的盡頭。
謝長歡初一現身,傅宅護衛已火速去報主家。亥時過半,傅家人皆上榻準備入睡,可是知言苑中,暗一剛接到消息,未經思考便敲響了傅知許的屋門。
「主子,頭兒回來了。」
斂目中的俊美公子不敢置信地睜開眼睛,他甚至以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幻聽所致,可再次響起的敲門聲將他拉回了現實,確是長歡回來了!
黑暗中,無神淡漠的眉眼瞬間綻放出光彩,傅知許掀開被子,隨手套上件素白外衫後,披頭散髮地出了寢臥,他慌忙地拽緊暗一的手腕,唇角蠕動,眼神脆弱。
暗一肯定點頭,「應是真的。」
殘月照水,曲徑幽燈,白衣公子與玄衣女子迎面相遇。久別重逢,傅知許無言退卻,喜悅、掙扎、恐懼……數不清的情緒湧上心頭,他吐不出半個音,最終,只扯出個淺淡的微笑。
「公子、暗一,許久不見,可還安好?」
傅知許要說不說,暗一眼睛亮得嚇人,可仍舊是以前那個悶嘴葫蘆,先開口的
只能是謝長歡。
暗一站於傅知許的側後方,他嘴角勾起些微弧度,重重點頭,謝長歡沒忍住,笑了下。
出落得愈發明媚妍麗的女子,於暗夜中隻身來到他的面前,破開重重迷障,讓他明了心意,也亂了心神。幾經躊躇,溫潤低啞的嗓音響起,「長歡,歡迎你回來。」
「公子,很抱歉在外耽擱甚久。」
「無礙,天色已晚,你先回清和苑休息,待明日,我們再敘舊。」
謝長歡笑道:「好。」
傅知許伸手欲接過她肩上的包袱,但被拒絕。
「不勞煩公子,不重,我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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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苑。
暗一輕輕推開院門,垂絲海棠下掛有一盞圓燈,似在為歸人指路。
謝長歡嘀咕了句:「綠蘿這小丫頭怎麼深夜不鎖院門?」
「綠蘿一直在等你。」傅知許幽幽的聲音與此方夜色相襯,涼得謝長歡偏頭望向他,甫一對視,謝長歡垂眸移開視線。
阿瑾所言並非空穴來風,可她與傅知許,只有朋友之誼。
暗一要去叫綠蘿,謝長歡想阻止,可奈何院中唯有小丫頭一人,綠蘿若是不起,她無法燒水沐浴。
側臥忽地亮起燈,綠蘿的呼聲穿過窗欞和門扉,弄得暗一的冷臉都差點沒崩住。
「頭兒,綠蘿馬上到。」
「好。公子、暗一,你們回知言苑吧,有什麼事,我們明日再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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