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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江硯辭站在自己的公寓門前。
輸入密碼,拉開房門,換了鞋,房門帶上,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音。
屋子裡安安靜靜的,一點多餘的聲音都沒有。
這是研究所給安排的公寓,小兩室,離研究所不遠,為了方便上下班。
所里其他結婚成家的同事都不在這邊住,嫌房子小。江硯辭就孤家寡人一個,沒有住大房子的需求,家裡給他的幾室幾廳的大房子他租出去了,自己住進了現在的這個小公寓裡。
一連住了快六年,相比那個沒去過幾次的新房,現在這個小公寓他更住得習慣。
回到安靜的環境裡,疲倦瞬間席捲全身,昨天一晚上沒睡,上午又在派出所里折騰到現在。
邊走,江硯辭把外套脫了,打算去洗個澡,衣服脫下來,他這才發現上面全是小孩的鞋印子,還有鐵板魷魚的味道,以及在派出所里沾上的煙味香水味各種雜亂的氣味。
丟進洗衣機之前,江硯辭想到什麼,轉身去了側臥,找出了祛味噴霧,打算噴到衣服上。祛味噴霧拿在手裡,看了看,這才發現已經很久沒用過,噴霧過期了。
把噴霧放在茶几上,江硯辭只把外套拍了拍,然後就丟進洗衣機就沒管了。
洗完澡擦乾,換上睡衣,江硯辭沒回房間,待會兒還要改幾篇學生論文,於是打算只在沙發上短短睡幾個小時。
側著身子,入睡前,江硯辭看到茶几上的那瓶已經過期的祛味噴霧。
一些以前的記憶浮上腦海……
這些噴霧是六年前買的,早就不知道過期多少年了,本來是買來給貓用的。
以前,他和他女朋友也養過一隻貓,巧得很,名字也叫妙妙。
和那孩子一樣,調皮叛逆,小貓剛帶回家的時候,在家裡各種搗亂,亂跑亂撞,起初讓他很頭疼,所以家裡常備祛味噴霧,粘毛器,口罩,手套。
原本以為只要時間長了,這些壞習慣小貓會改的,結果最後小貓沒改,他自己先改了。
貓掉毛多,他學會了穿淺色衣服,一周兩次大掃除,易碎品都收進櫥櫃裡,電線裝進盒子裡,也不用帶口罩和手套才能給貓鏟屎換貓砂了。
所以說人是種很奇怪的生物,習慣也是種很可怕的能力。
這貓他養了三年,後來貓沒了,他的生活也發生了變動,結束了一段三年的感情,兩人一貓又變成了他一個人。
生活好像總是以三年為一個周期在變動。如今又一個三年,他已經完全習慣了兩點一線上下班回家的生活,平靜得像掀不起一點波瀾的湖面。
只除了今天上午,被一個小孩子認成爸爸,去了一趟派出所。
有那麼一瞬間,江硯辭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以前剛養貓時雞飛狗跳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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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被一根超大棒棒糖哄著抱走的小貓人妙妙,在下車後,終於反應了過來。
她左右轉頭看了看,鼻子嗅了嗅,終於聞不到江硯辭的氣味後,小貓人妙妙當場炸毛,確定被騙了。
於是,託兒所里的工作人員們就見,這孩子誰喊都不搭理,自己一個人在院子裡走來走去,看起來氣鼓鼓的,嘴裡念念叨叨,不知道在念些什麼。
託兒所里的其他小朋友擋她路了,她伸手一巴掌推開,託兒所的老師來攔她,她直接從老師大腿間鑽過去了。
怒氣沖沖的,路過的狗都要被她打一巴掌。
更別說晚上要給她洗澡帶睡……
這孩子簡直跟練了什麼輕功一樣,逃起來飛快,抓都抓不住,簡直和上午那個可愛好哄的孩子完全是兩個極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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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江硯辭吃完早飯,換好衣服,收拾了電腦就準備出門去研究所上班了。他每天兩點一線的生活,日復一日。
茶几上的電話震動,江硯辭走過來拿起,看了眼來電顯示,是託兒所打來的。
他皺眉,有些奇怪。
親子鑑定的結果最快今天下午才出,所以他昨天跟託兒所約的時間是兩天,這才一大早,如今半天都沒到……
江硯辭接起,一接通,電話那邊的人立馬就開始連珠炮似地說話,聽起來不像是敘述,倒像是在訴苦。
託兒所那邊說妙妙那孩子太調皮了,上躥下跳不讓人碰,不肯脫衣服,不肯洗手洗腳,也不肯脫鞋。哦,倒是肯吃飯,吃完就變臉。
總結,由於太過叛逆,妙妙要被送回來了。
「江先生,實在不好意思,這個孩子我們帶不了,全額退費,孩子已經讓人給你送回去了,你接一下吧。」
電話那邊的人語速極快,跟送瘟神一樣,怕了妙妙了。這哪個是個小孩子,這簡直就是小閻王小祖宗。
託兒所里的活物,看不順眼的都被她打了個遍,連條狗都沒放過……
前一秒還在吃飯,下一秒就因為狗從她面前過,一巴掌拍在了狗頭上,把狗都打蒙了。?
聽著託兒所那邊沒有一絲商量餘地,通知式的電話,江硯辭懵了。
「可是,我現在要去上班……」
他怎麼帶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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