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頌沒有起疑,將耳機上的麥貼近了一點,因為最近經常聽到秦弛的語音,他已經有些習慣了對方聲音,沒有像上次通話那樣拘束慌張了,至少沒那麼畏懼說話。
他的嘴唇微微貼著麥,沒有再重複原先的話,而是低低問:「哥哥,現在能聽清嗎?」
耳機里傳來淡淡地應聲,聲線比平時要冷硬一些,許頌納悶間,秦弛聲音又恢復了正常。
「頌頌說自己的月考考得很差,我覺得頌頌說的不對。」
許頌聞言有些茫然地說為什麼。
「考試本質上並沒有好差之分,其根本目的是為了對學習進行查漏補缺,而錯誤的出現恰恰是在提供進步機會。」秦弛耐心解釋道。
許頌手指抓著耳機扯動著,滯塞的大腦無法第一時間理解秦弛話里的意思。
他是個不懂得變通、固執的人,李潔把成績看作最重要的東西,他也理所應當的這麼認為,他其實沒有目標,努力的學習只是想讓考試成績好看一點,讓李潔心情好一點,只是長此以往地否定讓他有些疲怠、難受了。
秦弛否定成績的重要性,許頌愚鈍的思維似乎撬動了一端,他的視野好像開闊了一點,半晌才帶著恍然大悟地唔了聲,低落的心情被漸漸撫慰了。
他微微彎著腰單手趴在桌面上,另一隻手緊握著手機,一邊聽秦弛說話,一邊偶爾翻看他跟秦弛的聊天記錄,發覺他跟秦弛每天都聊了好多。
許頌的思緒不自覺地走偏想:秦弛這麼溫柔耐心,會願意跟自己網戀嗎?
耳機里,秦弛忽然問他在哪裡上學。
許頌滑屏幕的手指停頓,後知後覺秦弛說要幫他整理高考題型做針對性複習。
但許頌記得凌航說過不要過度暴露個人隱私,有些糾結地思索著,最後含糊道:「我在G省上學,哥哥。「
只說省級應該沒關係吧?
秦弛低笑了一聲,想要的並不是這個答案,他繼續問:「市呢?頌頌?地方題型也很有參考價值。」
許頌這時候有些卡殼了,他難得靈機一動,假裝沒聽見小聲說:「哥哥在首都上學,家也在首都嗎?」
「東郊雲庭04號。」
秦弛嗯了聲,乾脆利落報了住址,許頌反而因此楞了下,他記得凌航跟簡澄陽網戀都沒有互相報地址。
「頌頌呢?」秦弛報了家門,理應的,許頌也要告訴他。
許頌又安靜了。
雖然知道秦弛想要他的地址是為了幫助他學習,但許頌還是有點不太想暴露自己的位置,他的臉頰貼在桌面上糾結著,最後小聲說:「還是算了,哥哥。」
「太麻煩你了。」
「……」
電話另一端安靜了數秒,秦弛眉梢躁動,陰沉地捏著桌面上的玻璃擺件,手臂因為用力而緊繃著。
忽然一道刺耳的爆裂傳入耳中,許頌被嚇一跳,而後他便聽見秦弛處變不驚地解釋:「不小心摔碎了一個杯子。」
秦弛剛才在喝水嗎?
許頌疑惑了半剎,而後很擔心地問:「哥哥,沒事吧?」
秦弛捏著破碎的玻璃片,掌心間鮮血淋漓卻像是毫無知覺般,說話的語氣平緩溫潤:「沒事。」
許頌聽著另一端清脆的玻璃摩擦聲不禁有些牙酸,關心地提醒:「哥哥收拾的時候小心一些,不要劃傷手了。」
秦弛嗯了聲,捏著破碎的殘渣扔進垃圾桶里,打開水閥直接將掌心間的碎屑沖刷乾淨,關閉水閥的那一刻低低悶哼了一聲。
很快,許頌緊張的問候從聽筒里傳過來,「怎麼了?」
秦弛冷眼朝掌心拍了一張照片,而後扯過紗布隨意纏繞在上面止血,呼吸有些重說:「沒事,不小心劃傷手了。」
許頌聽著秦弛沉重的呼吸聲不太敢相信對方口中雲淡風輕的沒事,「很嚴重嗎?哥哥家裡有沒有藥?」
秦弛對許頌關心的語氣很受用,方才因為許頌的話激起的火氣漸漸消了,他微微舉著手,眼裡沒有一絲傷痛的情緒,聲音卻有些虛弱:「沒有哦頌頌,現在一直在流血。」
許頌聞言似乎已經能想像秦弛傷得有多嚴重了,有些急地催促秦弛去醫院包紮傷口。
秦弛拖延著、享受著這種感覺,最後才說好。
許頌注意力完全被秦弛牽動著,剛才的聊天也忽略的一乾二淨,連帶著開完家長會的難受也忘卻了。
通話掛斷後,秦弛才拉開儲物櫃將裡面的急救箱翻出來。
急救箱裡的藥物整齊排列著,每段時間都會有人定期進行更新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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