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許頌不知道自己在秦弛的懷抱里待了多久, 他將自己想像成了被海水包圍的小舟。
海水托著舟免於覆入深海,而洶湧的海浪卻又仿佛要將舟顛簸得原地散架。
許頌沉不下海底又離不開這片海面,徒勞無力地感受著滔滔不絕的海浪從身上沖刷而來。
他陷在床褥間, 朦朧的意識其實早就已經被擊潰了, 低垂的眼皮直抖, 整個人仿佛真的被海水泡過, 臉頰是濕的, 脖子是濕的, 腰腹也是濕的。
秦弛去揉他浸濕的額發,把他抱起來親。
許頌下意識挺直腿,小腹微微抽動, 無力地張著唇想要說什麼,喉口已經有些發不出聲音了。
秦弛的手撫上了許頌漲起的小腹, 隔著那處薄薄皮膚感受被推動的感覺, 手指微微按壓了一下,許頌像是被勾住了魂魄, 猛地弓起了腰。
他苦不堪言地偏了下頭, 失神的眼睛裡寫滿了迷茫又無助。
秦弛低頭親昵地貼著許頌潮紅的臉頰輕聲地對他說:「頌頌給我生個寶寶吧……」
許頌聽不清秦弛的聲音, 他的大腦被攪成了一片漿糊,眼皮耷拉著視野也很模糊。
秦弛貼著他的耳邊低聲呢喃:「頌頌的寶寶……應該會是一隻小豚鼠……嗯……那就生一隻小豚鼠吧。」
我不會生小豚鼠。
許頌短暫地有了片刻的意識,十分艱難地搖了下頭,幅度小得幾乎感受不到,所以秦弛親著他的耳廓將自己的臆想強加在許頌身上, 不斷地向許頌描繪他懷孕後生下一隻豚鼠的畫面。
「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被頌頌嚇一跳, 因為人不可能會生出一個不同物種的孩子,他們會恐懼、會驚奇……」
許頌仿佛真的切身體會到了那種恐怖的場面,即便他生不出豚鼠, 甚至根本沒有生育這個功能。
許頌緊緊扒在秦弛身上,身體發出慌張的顫抖,明明已經意識混亂了,卻又下意識尋找秦弛的保護。
罪魁禍首扶著許頌的腰分開他的雙腿,忽然抱著他從床上下來。
許頌像一隻樹懶一樣迎面掛在秦弛身上,酸軟的雙手無力地抓著秦弛的脖頸,雙腿出於求生本能夾緊秦弛的腰。
秦弛一隻手撐著許頌的屁股,一隻手撫摸他顫抖的脊背,像哄小孩一樣溫聲地安撫他:「沒關係……頌頌,你還有我,我會保護你和我們的豚鼠寶寶的……」
他對許頌說著庇護的話卻又讓許頌頻繁地陷入絕望的掙扎,反覆幾次,慢慢的,遲鈍的許頌開始發覺秦弛才令自己身陷囹圄的來源,但此刻意識到已經晚了。
他像被蜘蛛網罩住的蝴蝶,意識被毒素一點點侵蝕,失去了掙扎的力氣,疲憊的眼皮漸漸閉合,最終陷入一片無盡的黑暗中。
許頌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他其實只是完完整整地睡了三個小時,前面半暈半睡的那種完全稱不上休息,所以如果不是秦弛一直在摩挲他的肩膀和喉結,他可能還會繼續昏睡下去。
房間裡關了小夜燈也關了窗簾,一片灰濛濛,許頌的記憶和意識還沒有完全回籠,鼻尖仿佛還能聞到那個淡淡糜亂的味道,整個人懵懵地睜著眼。
靠著床頭一直看著許頌的秦弛第一時間就發現他醒了,打開小夜燈,彎下腰抱著許頌的腦袋輕聲細語地關心問他有沒有覺得難受。
許頌下意識收緊了雙腿,劇烈的酸楚感隨著他的意識甦醒開始自下而上地蔓延全身,仿佛霸占了他所有的神經,甚至許頌驚恐地發現自己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他恐慌地揚著眼皮,用那雙紅腫的眼睛去看秦弛,無措地張了張嘴唇,乾燥的喉口仿佛被壓了一口石頭難以發出聲音。
許頌哭了太久又流了很多汗,整個人太缺水了,秦弛輕柔地將他抱到自己身上心疼地給他餵熱水。
許頌仿佛在沙漠裡行走了好幾天沒有碰過水一樣,顧不上原本要說什麼,低頭大口大口地喝水,直到空蕩蕩的胃逐漸被水積滿才活過來一樣偏頭大口呼吸。
那些糜亂的記憶後知後覺地湧向許頌的腦海,他整個人僵愣在秦弛的懷抱里,仿佛遭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秦弛的掌心還在他的肚子揉了兩下,許頌的身體如同應激一般抖動了下,雙手下意識推開對方的手,急切的動作拉扯得許頌全身酸軟發麻。
秦弛悻悻然收回手,像是很緊張地關心問:「肚子很漲嗎?中午洗澡的時候都有導出來的……」
許頌的身上很乾爽,但腦中沒有秦弛幫他洗澡的記憶,他聽到『導』字全身都炸起毛,注意力下意識集中在身上火辣辣的部位。
一股難以言喻的羞恥幾乎包圍了許頌整個人,他驚慌地扯過被子才發現秦弛幫他洗了澡卻沒有幫他換上睡衣,而這個可惡的傢伙卻給自己穿了睡衣。
許頌的脊背感受著秦弛身上的睡衣布料,艱難而氣憤地想要將自己躲回被子裡,但秦弛仿佛沒有察覺出他的抵抗,托著他的腰重新將他抱了出來,下巴抵在他光滑的肩膀上輕蹭,問:「餓不餓?中午起來煮了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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