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蔑的,挑起眉看她。
「原來是一隻藏在洞裡的小老鼠。」
白梔眨了眨清亮的眸子,認真地指正:「不是老鼠,我是兔子。」
不知道為什麼,熔金眸子的主人愣了愣,而後忽然笑了起來。
之後他就經常會過來煩她,打擾她彈琴,撥她的琴弦玩,揪她的頭髮,還總是要她變出兔耳朵,手指屈起來彈她的兔耳朵,說她這種軟綿綿的原形放在魔界活不過三天。
白梔討厭他。
一開始她不懂討厭的情緒,是有一次被他弄斷了琴弦後,她沒忍住出聲吼了他,才意識到的。
第二天晚上他又來了,這次給她帶了新的琴弦,彈出來的音色比原來的還好聽,白梔原諒他了。
長老說,神明不能有情緒,這是違反規則的事,她就拜託他不要告訴長老。
他同意了,但提出了一個要求,讓她離開神殿一晚,否則就告知給所有人。
離開神殿是違反規則的事,有情緒也是違反規則的事,白梔感覺自己陷入了兩難境地。
他揪了下她的兔耳朵,「我不告訴別人,那群糟老頭子不就不知道你出去了?」
有道理。
白梔想了很久,最後還是答應了,明天晚上跟他出門。
然而第二天比他先來的是盛怒的長老們。
他們說她和惡魔私交,犯了大罪,罰她去了黑淵關禁閉一年。
被鎖鏈吊在黑暗裡的時候,白梔在想,她明天去不了了,他會不會等很久?
這樣好像不太好。
下次讓他多揪一下耳朵好了。
不到一周,白梔就被放了出來。
惡魔又打上神殿了,這是第二次神魔戰爭,比上一次更猛烈,由惡魔之主親自帶隊,普通的陽光無法對付他,所以只能讓她出來。
長老們指著龐大猙獰的猩紅章魚,告訴她:這是她的宿敵,污穢的源頭,只要淨化掉他,就解除她的禁閉,甚至同意她和那個私交的惡魔見一面。
白梔記掛著和他的約定,看著面前陌生的大章魚,點了點頭。
她用新換了琴弦的豎琴,垂頭彈那首練過數不清次數的那首曲子。
聽到長老們的叫好聲時,抬起頭,卻看到了那隻大章魚在溫暖陽光下身體被灼燒著,觸手斷裂。隱約間,她好像看到了那雙熔金色的眸子。
和平時笑著時不一樣,厭恨的、憤怒的、失望的……
白梔猛然一怔,手失誤彈錯了音,淨化被中斷,等再反應過來時,那隻大章魚已經消失在陽光下了。
長老們惋惜魔主逃掉了,同時又揚眉吐氣。
「這下他元氣大傷,少說幾百年不能再出來為禍眾生了。」
長老們沒有讓她再關禁閉,把她關回了神殿裡,讓她繼續練琴。
白梔晚上坐在窗邊,撥著琴弦,等待著他過來。
但他卻好像氣極了她那晚的爽約,第一個月、第二個月、第十年、第一百年……都再也沒有來過。
但這一百年裡,神魔戰爭倒是頻頻發生,據說是魔主沉睡前的指令,與神殿的神明不死不休。
惡魔們到處作亂,白梔平時所待的地方除了神殿就又多了一個——戰場。
一次,她偶爾在混亂的屍體堆里看到了一條小黑蛇。
蹲在旁邊看了許久,在神衛過來時,把受傷奄奄一息的小黑蛇偷偷揣進了袖子裡帶回了神殿。
她割傷了自己的手,長老們當即送了最好的藥過來,白梔就把藥給小黑蛇抹,把它養在神殿裡,養了許久,等傷好了才把小黑蛇放了。
她知道小黑蛇是惡魔,但她覺得和長老說的不一樣,它不壞,只是會在晚上睡覺時偷偷游過來,纏住她的手腕。
小黑蛇有毒,在她掰著它嘴檢查口腔傷口的時候,會小心翼翼的避開,牙齒不碰到她。
白梔第一次對長老們說的話產生了懷疑。
後來,她在戰場上撿到了很多小惡魔,偷偷幫他們治傷,然後又把他們放走。
她覺得這些惡魔並不壞,他們沒有做什麼壞事,只是因為他們是惡魔,就需要被淨化嗎?
沒等想明白這個問題,白梔又被關進了黑淵裡,關禁閉。
長老們發現了她在神殿帶回惡魔治傷,說她犯了罪,需要懲處和反省。
好吧。
反省了一百年的白梔出來,沒多久又在岸邊撿了只受傷的小人魚。
這次她學聰明了,不帶回神殿,就養在海邊,每天偷偷來看他傷勢怎麼樣了。
小人魚說,她是他見過的最善良的人。
白梔想了想,說,你應該是第一個這麼覺得的惡魔。
長老們又一次把她帶到了戰場。
這次的戰場很特別,只有一個年幼的,穿著破爛斗篷的金髮小惡魔,神明們都在遠處看著,像是在審判著什麼。
白梔在看到那個小惡魔露出痛苦不堪的神情時,沒忍住扯斷了弦,停了下來。
她放跑了這個小惡魔,向長老們說出自己的想法,她覺得不是所有的惡魔都是污穢的、邪惡的,這麼做是不對的。
長老們勃然大怒,再次將她關進了黑淵,用上了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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