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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瞬間,夏怡覺得他好看的眼睛,看穿了她的心事,那些她分手後哽咽了的夜晚,無數次像醃製在透明高腳杯里的山楂般,汁水酸澀的心事。她不確定,是不是要讓他知道,她忘不掉他,更離不開他。

在這段感情里,因為她更愛一點,所以她是那個更被動的人,而她從父母的婚姻里學習到的唯一有用的經驗是,命運往往不會善待那個更被動的人,感情往往會背叛那個更被動的人。

夏怡的鼻尖幾乎要抵在他的鼻尖上,問:「誰告訴你我辭掉了美國的工作?」

靳凌覺得夏怡那種強硬的態度,又讓他胸腔灌滿重水,這種滋味能記很久,他並不是不懂得什麼是官場上的談判博弈,什麼是職場上的恩威並施,但他不會用在夏怡身上,他不習慣將其當作親密關係中的武器。

只是這次…他說:「這是你的第二個問題嗎?如果是,我就回答你。」

夏怡撇開頭,不再對視:「我不想破壞遊戲規則說謊,所以我現在不想回答你。」

靳凌自嘲笑了笑,他覺得自己真的像個笑話,兩手空空毫無憑據的人,在她心裡沒有立腳之地,卻祈求一個期待的答案。

起身離她遠了一點:「行。」

「你的第二個問題。」

夏怡也沉默了良久,在靳凌以為只能尷尬地等時間讓一切結束時。

夏怡仰起臉問:「你為什麼瘦了很多?」

「不可以說謊。」

過去她不理解,為什麼許印月每次她一回國,往往第一句只有,你瘦了,或是,你胖了,甚至會因為這種事情責怪她,為什麼連好好養活自己這種事情都這麼困難,明明在她看來胖瘦是無關緊要的事情,可她現在知道了,這簡直要命,簡直太讓人生氣了。

靳凌望著她,反覆揣摩她話里的意思,用她那雙可恨可愛的眼睛,要燒盡他心裡的瘋長的雜草,已經很久沒有人告知他,愛的邊界線是哪裡了,一切都停留在了十八歲那年,所以他對待感情便單純又殘暴像個剛成年的孩子。

「因為感冒發燒了。」

「為什麼感冒發燒?」

「…」

「因為分手了,所以感冒發燒了。」

靳凌說完就不再看夏怡,轉身去了臥室,找了件短袖穿上,昏暗的臥室里,只亮著一盞燈,燈光淌過這張熟悉的床,誰說,痛得只有她,他就不痛嗎?

等靳凌再重新回到廚房,夏怡已經從那個島台上下來,她已經取下了在灶台上加熱的牛奶燕窩,正在用湯勺打撈掉鴿子甲魚湯里的浮末,小火照得她臉色格外紅潤。

不知什麼時候,夏怡脫掉了她的針織衫外套,只剩下裡面一件非常輕薄柔軟的吊帶打底衣,本來夏怡青春期就發育得挺好,再加上去了美國讀大學之後,吃不慣西餐,於是抽條一般地瘦了下來,即使是款式很簡單的skims,純灰色一點花紋都沒有,也變成展示身材的秀場,告訴看的人,每塊肉都長在了它該長的地方。

夏怡看見靳凌出來了,抬起手撩了撩額前垂下的髮絲,捧著熱乎乎一碗牛奶燕窩,問:「燕窩是給誰喝的?」

靳凌走過來,從她手裡拿走了那碗燕窩,說:「給我喝的。」

「那為什麼要放我喜歡的草莓醬?」

夏怡這次直接墊腳湊近了,柔軟的部分貼著他,捧著他的臉,試圖用非常不安分的雙眼灼傷他,慢慢吞吞問:「鴿子甲魚湯是給誰喝的?」

「你為什麼要喝鴿子甲魚湯?」

靳凌更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了,試圖推開她:「你什麼時候回去,我送你。」

夏怡搖頭,靠得更近了,她很清楚怎麼挑釁他,怎麼每次在

異地結束後,將表面風輕雲淡的男人變得面目全非,並且給到她印象深刻的教訓,他們工作了,更忙了,又因為年紀有很多面臨著選擇和放棄,很多時候,平時積怨的矛盾又喜歡用兩三個月一次的性/愛來解決,把彼此弄得汗淋淋,爽翻天,說各種情話,這樣好像就可以看不見有的矛盾。

所以,夏怡墊腳捧著他的臉,將鼻息都噴在他脖子上,輕輕說:「靳凌,你是不是現在不行?」

「我都這樣了。」

「你還忍個雞毛。」

靳凌大概怔了三秒,很快就強勢兇猛地反捧住她臉,夏怡連反應都來不及,嘴裡就被靳凌的舌頭硬擠進來,口腔里舌與舌之間互相推搡,牙與牙之間不甘示弱地互相啃咬,唇與唇之間含著唇線,唇瓣曖昧吮吸,夏怡即使不想吃,但也無法避免地在吞咽中嘗到今晚的鴿子甲魚湯到底有多麼鮮美,因為在這種強勢的進攻中,也不得不照單全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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