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那頭聽起來稍微有點吵鬧,似乎正在招呼人,說:「今天我們融匯那邊的寫字樓,有家大GG公司搬遷過來了,梁總讓我以我們公司的名義親自送花籃,據說換老闆了剛從美國回來,不過人我還沒見到。」
靳凌總算想起來了這個上個月就提過的不重要事情,不重要是因為他們這種面向企業銷售的敏感行業,要怎麼給個人消費者打GG?來挑選和定製你喜歡的軍工產品?幾百萬可能買不到一套房,但也許可以買個遠航程,重掛載,多用途的無人機?
忍住了想損人的衝動,希望梁京行有點很特別的想法吧?不然他為什麼花錢送人花籃?他的錢很好掙嗎?
拉開衣櫃,回了一句「送完就快點過來。」,找了件難得穿的正裝穿上。
夏怡坐在床上,整個對話過程里被當成了透明人,眯著眼睛,看著靳凌穿得盤條靚順,心裡極大不平衡,回憶他有穿這么正式見過自己嗎?不會是真的一直背著她在偷吃吧?
但是自己已經把人的下巴都咬出小的傷口和牙印子了,什麼意思,這已經很明顯了吧?
失神中,床頭的手機又響了。
是自己的手機鈴聲,拿過來,看到現在已經八點半了,上面有三個同個未知人的未接電話了,現在是第四個,本來想掛斷,不過事不過三,還是本地電話。
清了清嗓子,接起來,雙方沉默著,等著對面先開口。
靳凌透過衣櫃門上的穿衣鏡,邊打著領帶,邊用餘光掃著鏡子裡的胸前裹著被子的夏怡,有什麼好遮的?哪沒看過?
夏怡這頭,聽見電話里傳來一聲極其熟悉的笑聲,「看來你回來之後,我需要打四個電話你才會接。」
夏怡咽了咽口水,聽著這個非常有辨識度的口音,中文表達得很地道,但是有的發音帶著控制不了的英語感,她以前還和唐致逸討論過這個口音問題,這得在美國待多少年才有這種效果,唐致逸無語她,直言不諱說,那就是為什麼他在美國能吃得開,能在麥迪遜大道那群八千個心眼子的白男白女裡面突出重圍,差點能坐上公司的第一把交椅,而夏怡不行,因為還不夠會演。
不知道他找自己幹嘛,並且哪來的手機號,吞吞吐吐地說了一個:「Hello,Steve.」
有點緊張地解釋:「我不知道會是你。」
盧競奇又輕笑了一次,類似於一聲帶有磁性的嘆息:「Hello,Summer.」
夏怡被這個態度鬆了一口氣,她真的對自己曾經上司的電話有創傷後應激障礙。
舉著手機等待著對方的下一句話,看著靳凌打好領帶,果然系得還是像小學生紅領巾的即視感,然後輕掃了她一眼,連個招呼都不打的就徑直走出臥室,甚至還很貼心地,砰,一聲關上了門。
夏怡氣得牙痒痒,捏緊了手機,覺得和小學生鬥氣自己也變得幼稚了起來,然後聽見盧競奇說:「但是你現在可以叫我盧競奇了,就像你第一天在我辦公室叫的那樣,夏怡。」
「晚上能請你吃頓飯嗎?」
第26章
夏怡當天晚上又坐在了聖誕節和靳凌才去過的那家餐廳,是盧競奇選的,什麼冤家路窄,她現在對這家餐廳有非常不美好的回憶。
看似平靜的明亮眼睛,注視著玻璃上一道道刀具反光後的利影,外面是鋼鐵森林霓虹閃爍,餐廳里各種帶著笑意的低聲交談晃過耳邊。
只是桌上那杯瑪格麗特的上層,已經被融化的冰快要稀釋成無色,即將溢出,一口沒動,暴露出了淡然的外表下,她緊張的駭浪,但夏怡已經成長得可以很好的隱藏住這種露怯時刻,然後心裡一遍遍回想著上午盧競奇的那通電話。
說不上是通好還是壞的電話,即使他已經不再是自己的
上司了。
夏怡記得,她之前只在波士頓的GG公司實習過,研究生畢業第一天上班到了紐曼的麥迪遜大街,從57街到79街,這裡的樓房高到仰著脖子看會酸,琳琅滿目的櫥窗放著天價鑽石,手錶,皮包,是世界上租金最貴的地段之一,是六七十年代繁榮昌盛美國GG業的代名詞。
她用著實習那窺探到的行業冰山一角,像只傻狍子進入了用光鮮和靚麗作外衣,喊著顛覆卻又守舊,既真誠又虛偽的名利場,資本碾壓一切,沒有什麼是永恆的,但是「moneyalwayswins」。
在四十五層里,美貌的金髮前台帶著她七彎八拐穿過如刀片向她划過的男男女女,個個美貌又帥氣,高跟鞋,皮鞋以及幾千美金同樣色系的低調西裝是大家的標配。
而她,露肚臍和肩膀的碎花吊帶套著拉鏈衛衣,穿著工裝褲,被帶進了盧競奇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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