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凌說:「什麼賣得最好就給我哪種。」
老大爺在煙霧繚繞中,從腳下的柜子里,慢悠悠取鎖,遞出來一包紅松香,說:「我們平時不抽這麼貴的,但住這個酒店的都買這種。」
此時年輕的男孩約莫十六七歲,闖進兩人的對話中,問:「老闆什麼煙最便宜?」
老大爺又從身後的煙柜上扔出一包,男孩從褲兜摸出幾個鋼鏰和一張紙幣,拿了菸鬼鬼祟祟離開。
靳凌說:「我也要他那個。」
老大爺看起來略顯失望,又指了指門外的糖葫蘆,裹完糖就這麼大剌剌放在零下三十度的室外,也不用擔心濕冷化掉,問靳凌:「今天有草莓和大櫻桃的了,前幾天這兩樣進口價太貴,就沒做,這兩天大棚里的都摘出來了,你還要買兩根帶回去嗎?前兩天和你一起的小姑娘跑下來問了幾次。」
「草莓和大櫻桃都是十五一串,二十五兩串。」
靳凌眼前浮現了夏怡饞嘴的模樣,看見糖葫蘆就走不動道了,還揚言一定要在室外吃,吃起來才是冰沙的口感,這兩天就像兜兜風雨無阻一定要出門遛彎一樣,拉著他在室外罰站,牙齒被冰得人直跺腳,還蹦蹦跳跳說,好吃!
他說嘗一個,這東西能有多好吃,夏怡帶著手套嚴防死守自己的最後一顆糖葫蘆,背對著他,像小老鼠似的生怕他搶走,靳凌雙臂橫抱著她,有著身高的絕對優勢,傾身欲咬下她的糖葫蘆,夏怡快速張嘴奪下含在嘴裡,笨拙地轉過身來,兩隻穿著厚羽絨服的企鵝抱在一起,明明隔著蓬鬆的衣服,處在冰天雪地中,但心卻挨得很近,很暖。
夏怡張開嘴唇,牙齒之間咬著糖葫蘆,像可愛的蚌,顯擺著那顆最圓最亮的珍珠,靳凌盯著她看,她的臉被路燈橘色的燈光印得紅紅的,夏怡被注視得不好意思,趕緊想要把她的「珍珠「含進去。
靳凌就是這時,笑得歡快,帶著熱乎乎的霧氣靠近她,雙手托起她的臉頰,陰影打下來,靠近她,用嘴唇碰她的,牙齒咬破糖衣,嘎嘣嘎嘣,更深一步,頃刻間糖衣下的聖女果迸發出清甜的汁水,於口腔里流淌,夏怡覺得自己腦皮層有人墊著腳在跳舞,伸手摟住他脖子。
靳凌把舌頭也伸了進去,親吻時他喜歡舔她的嘴唇,現在又舔著她的牙齒,數數般一顆顆經過她的牙齒,輕輕吮吸她舌尖,要共享她嘴裡的甜,一顆冰糖葫蘆吃得如此纏綿悱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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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兩根,先放在你這兒,我晚上回來的時候再來拿行嗎?」
老大爺圈起手指,比了一個OK,又提醒他最好早一點,今天天氣預報會下大雪,他也要早點關門回家。
靳凌應好,收下煙,揣進兜里,付款。
在馬路牙子邊,靳凌在等方羨開車來接他,消息通知欄上顯示:老闆,有點堵,你等我十分鐘。
風如利刃,靳凌見剛剛買煙的男孩正蹲在地上攏著火,手裡的一次性打火機被劈滅了幾次,靳凌把自己的打火機遞給他,說:「用這個」,「Cling」的聲音,火星就跳動起來,恍惚於風中,男孩說了聲謝謝,猶豫夾著煙往嘴裡送,對著菸嘴猛吸了一口,連熏帶嗆,猛咳嗽,驚怯地將煙掉在地上,一把將打火機塞回給靳凌,說了聲謝謝叔叔,快步流星頭也不回走掉。
靳凌不知道自己想笑是因為,看見男孩慌亂抽菸似曾相識自己第一次抽菸的模樣,還是因為明明好心卻被莫名叫了一聲叔叔。
他沒有開剛剛新買的煙,而是口袋摸出了一盒拆過塑封包裝的煙,昨夜買的,原本滿滿當當的二十支煙,沒有空隙,太久沒抽過的他竟不能用拇指與食指熟練地夾出來,在酒店房間的戶外陽台,煩躁,委屈的情緒趕不走,躲不開,地將煙盒邊撕了個稀爛。
一晚上抽了五六根,因為無意中看到了夏怡的手機消息。
那晚,他十一點從外面應酬完回來,那日是和當地的一些官員吃飯,了解一些工業政策上的變化和優勢,喝酒喝得人麻麻的,靳凌步子都飄,刷房卡推開門,夏怡就像黑暗中敏捷的小動物竄至他跟前,興奮地說:「幹嘛去了!居然才回來。」
毫無徵兆,墊腳就跳到他身上掛著。
兩人身體一齊往前倒,他第一次覺得夏怡這姑娘看著小巧瘦弱,體重一點不輕,摟著她手肘直愣愣杵到地毯,摔下時護著她屁股,夏怡是一點沒摔到,但他整個手臂都撞得發麻,久久不能平息,夏怡爬在他身上,嗅他衣襟,嘴巴,手指,檢查身上的味道,狗鼻子哼哧哼哧噴出的熱氣磨蹭著他皮膚,讓靳凌原本無欲無求的身體又開始有點躁動。
夏怡得出結論:「喝酒了,飯桌上有女人,沒有抽菸。」
「我今天可是認真工作了一整天。」
「老實交代你今天出門幹什麼了…」
靳凌等手上那股麻勁兒過去,雙手拽著夏怡的睡衣領子,將表情嫌棄的她拽向自己,去親她,夏怡雙手抵著他胸口,歪著頭不讓,嚷嚷著:「臭男人,不要挨我。」
靳凌立馬鬆開手裡的布料,繼續躺在地毯上,襯衣的一二顆扣子開著,眼底儘是笑意,說:「你怎麼不檢查一下別的地方。」
「萬一別的地方有什麼你沒檢查到的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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