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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牢騷歸發牢騷,許南清只在給自己做年夜飯的時候,殺過雞,宰過鵝,還真沒膽量,直接刀人。

她咬牙顫抖發聲,努力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不知殿下,可有興趣聽個故事?」

「故事?你想編什麼?」

寒山月冷冷笑著。

「孤至多給你一炷香的時間,你要編,就編得真些,叫孤挑不出錯處。

「否則,孤會親自用小刀,慢慢割你的肉,一片片餵給烈風,直到你肯說真話為止。」

許南清知曉寒山月聰慧,城府又深,以自己的博弈功力,絕對鬥不過他,倒不如從實招來,說不定他真能理解,她從現代穿越到古代這件事。

牙一咬心一橫,許南清將自己從另一個世界穿越過來,莫名其妙到了這與自己同名同姓的小宮女身上之事,一股腦說了個乾淨。

寒山月語速緩慢,聽不出是信了,還是沒信。

「你是想說,你並非這個許南清,而是異世的許南清?且你是在餵烈風的前一個時辰換過來的,關於此前的記憶,很是模糊?」

許南清聽寒山月手指一下一下叩著烈風發出的悶響,對自己方才說的親身經歷,感到不自信。

哪有這般巧,穿越到個新軀體,卻繼承了記憶,仍是不知曉關鍵部分訊息?

許南清細細回味,愕然察覺自己那番慷慨陳詞,大有現代罪犯為了脫罪,故意裝作精神錯亂之輩,答得牛頭不對馬嘴之嫌。

可說都說了,她能做的,只是一口咬死。

「回殿下,正是。」

寒山月發出聲哼笑。

「你可知,孤最厭鬼神魂魄之說?」

許南清首次嘗到所謂「馬屁拍在馬腿上」的滋味兒,懊悔又無措。

是了,寒山月母親被人投毒,原該將事實查明,卻因國師一句「不宜追查」,不明不白葬入皇陵。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但許南清一時半會兒真同情不起寒山月,他母親遭下毒,死得無辜,她穿越成個記憶不全的宮女,就活該餵狗麼?

許是察覺他們氣氛僵硬,烈風從寒山月懷裡拱出,竄到他與許南清之間,低著聲「汪嗚汪嗚」地叫,時而看一下許南清,時而看一下寒山月,似是在調解。

倘若在平時,許南清並不願在毛孩子跟前吵架,因為她知曉它們通人性,會跟著人傷心。

可她這會兒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只能暗中祈禱烈風此舉,可以喚起寒山月內心的善,讓自己不至於被剁了餵狗。

冰涼月光從紙窗灑下,照得寒山月血色全無的臉頰愈發冷白,如午夜奪魂鬼魅。

許南清小心翼翼抬頭,接觸到他蘊含淡薄笑意的瞳孔,猛地打了個哆嗦,迅速低下頭,只敢盯著烈風來回晃悠的狗爪子。

一顆黑褐丸「啪嗒」落地,沾著地面細小塵埃,咕嚕嚕滾到她眼前。

「吃了。」

許南清雖然是第一次來古代,但之前看過很多宮斗劇,沒吃過豬肉擔見過豬跑,對那些赫赫有名讓後宮嬪妃自盡的白綾和毒藥還是有所耳聞。

這地上混著白灰塵的髒兮丸子,不會是傳說中的片刻便要人命的「鶴頂紅」罷?

寒山月帶著笑的嗓音從頭頂飄來。

「對付你這種心口不一,胡言亂語之人,毒藥乃最優解,怎麼,騙了孤,還想活著走出這間屋子?」

強烈求生欲,讓許南清不敢就這麼撿起毒藥吃了。

與其窩囊死去,不如發一把瘋。

「殿下!奴婢並非惡意誆騙,只是魂魄之說確有此事,奴婢前些日子,還在大半夜裡,見著個身穿紫宮裝的年長女子。

「她在偏殿門口徘徊,腳好似著不了地,渾然不像活人,烈風卻不叫,只是怔怔瞧著。

「那人嘴裡還念叨著

……」

不過須臾未聽見後續,寒山月便不耐出聲催促。

「念叨著什麼?」

許南清哪兒曉得那由自己編造出的「魂魄」念叨甚麼,她不過是念著這幾日乃惠妃生辰,特意編出來哄騙寒山月罷了。

糾結片刻,她選了句最不會出錯的話。

「她哭聲如怨如慕,如泣如訴,口口聲聲念叨著『我可憐的孩子』。」

「那女子眉間,可是有顆紅痣?」

許南清估摸著這便是寒山月記憶中,惠妃的容貌特徵,忙不迭當瞌睡來枕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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