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寒意席捲空曠偏殿,可偏偏他們這一隅,僵硬如狂風也吹不動的死水。
終究是李順這老狐狸先一步吭聲。
「瞧你這話說的,好似咱家是什麼十惡不赦之人,許姑娘,此事咱家確有不妥之處,咱家給你賠個不是。
「這般,許姑娘是否可動身去主殿了?」
許南清手仍摸著烈風腦袋,沒有要從地上起來的意思。
「歉不必同我道,公公同殿下道便是。」
李順若非顧及男女大防,不好與許南清這太子貼身宮女肢體接觸,都恨不得伸手拽許南清起來。
他對她的軟硬不吃很是無奈。
「許姑娘乃性情中人,咱家佩服。」
許南清悶不應聲。
談何「佩服」?她無非是個給自己爭取正當權益的打工人。
不蒸饅頭爭口氣,在職場被小領導在大領導面前,給她穿小鞋,往常她會選擇忍耐,可今時不同往日,她都要死了,還不能給自己討個公道麼?
李順到底是個人精,見識過許南清這倔脾氣,硬的不行來軟的。
「許姑娘,咱家呢,是過來人,許姑娘想過得好些,大可不必與殿下將關係鬧得這般僵,叫別人看笑話,咱家是個講理的,可東宮裡頭,哪兒有那麼多咱家這般講理之人?
「逆著殿下,不若順著殿下,要不之後,許姑娘還有的受。」
許南清人雖然倔,但還是明白「見好就收」這不必得理不饒人的道理。
她翻身起來,與烈風揮手作別。
「謝公公指點。」
正殿。
許南清在屋外候著,靜靜吹著深秋冷風,往殿內一眺,發覺隱在簾後,身形不甚清晰的寒山月,情況比昨夜還差,像是一晚未歇。
他有一下沒一下咳著,半柱香也不見停。
許南清在帘子外頭跪著,等待傳喚,她聽得耳朵生了繭,甚至開始懷疑寒山月這咳嗽總不好,是不是得了肺癆。
李順靜靜待到寒山月不咳再通報,又耽誤了整整半柱香的時間。
「許姑娘,進來罷。」
許南清一回生二回熟,還未跨門檻進屋便先低頭,盯著自己鞋尖,規規矩矩給昨個兒剛給自己下毒藥的寒山月行禮。
寒山月隨口應了聲「免禮」,攥著錦帕的手背青筋浮現。
他揮手屏退李順,沒問許南清為何來遲,只是邊咳嗽邊拿起紙筆,給她寫下一行字。
「這世上,真有鬼神魂魄之說?」
原身並不識字,許南清努力忽略繁體字的筆畫,根據偏旁部首猜個一二,確認這句話不是在罵她,也沒有很明顯對她不利的意思,平靜一知半解裝不懂。
「殿下恕罪,奴婢並不識字。」
寒山月不願讓這件事被第三者知情,只得啞著嗓子,自己念了一遍。
許南清從他眼底烏青,與目光中透出的執著,料到他這麼問,肯定與她昨晚編的「惠妃」脫不開干係。
人這種生物,總是以為自己很聰明。
往往忘了有個詞,叫「關心則亂」。
「奴婢以為,此說法流傳數千載,自有它的道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寒山月沉默片刻,緩慢呼出一口氣。
「那你昨夜,有見到她麼?」
怎麼可能,她睡老香了。
再者說,就算醒著也見不著,她可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還一路從積極分子每個月寫思想匯報,終成光榮黨員了呢。
「回稟殿下,未曾。」
寒山月喃喃著「怪道如此,她怕生,又不愛走動,想必是不會再來了」,錦帕掩唇,又是一陣咳。
他一手撐著硯台,一手輕輕扯過掛在一旁的貂毛披風。
「隨孤入宮,咳咳,帶上那孔雀。」
許南清點頭稱「諾」。
不過是去皇宮溜達一圈,她倒是沒問題,只是寒山月這咳嗽不止的小身板,再去外頭吹風,還能撐得到半個月後給她解藥麼?
李順顯然比她更關心寒山月,直直追著寒山月到馬車簾邊。
「外頭風大,殿下風寒未愈,三思啊!」
寒山月一擺手,讓他住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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