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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要了你的命,你也不肯說?」

寒山月適時出聲,將劍往裡逼了幾寸。

「公子,公子饒命啊,我若知曉,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是我真不知道啊!」斗笠男到底還是個惜命的,才咬過舌頭,話還說不直,便結結巴巴求放過。

只是他的說辭,從「不能說」,變成了「不知道」,像是要把最後一點消息都咬死。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許南清旁側敲擊,明里暗裡示意他有話可以直說,「老實一些,可以免不少苦頭。」

「姑娘,公子,我不知道啊!我真不——」

「『真不知道』?看來,你是想試試本公子的手段了。」

寒山月臉上仍帶著那抹若有若無的笑,另一隻手卻不知從何處摸出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斗笠男腿上扎。

「啊——」不似人的悽慘叫聲劃破天際。

鮮血汩汩湧出,許南清默默側過頭。

看來寒山月懷疑她身世不清,只給她餵下那顆毒藥,已然是手下留情,否則她要應對的,便是這些慘無人道的手段。

「南清。」他偏偏這時候叫她名字。

「您說。」她努力壓下心中往上翻的恐懼,艱難把頭轉過來,看著斗笠男原本就模糊的血肉被一片片剜下來。

「將烈風牽走。」寒山月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你之前說過的,它不適合吃太多生肉。」他瞧了許南清一眼,又補上一句。

許南清心裡早已被恐懼占據,哪兒有閒思多想,她顫抖著腿挪過去,小心翼翼抓起地上狗鏈。

「烈風,我們走。」

「把它帶遠點。」寒山月喚了聲「向陽」,示意他打下手,隨後目光在許南清臉上停了好幾瞬,「你也離遠些。」

山上寂靜,適合放鬆身心,許南清牽著烈風閒逛,忽略掉不時傳來的慘叫,心裡舒坦了不少。

她牽著烈風轉了好幾圈,回來的時候,見斗笠男直愣愣躺在地上,他身上衣服本來就是黑的,光線又暗,看不出沾了多少血,只是身下草地被染了色,在月光里顯出慘澹。

「他這是……暈過去了?」

以防斗笠男暴起,許南清沒敢靠近,只遠遠打量個大概。

「死了。」寒山月厭惡抖了下劍上滴滴答答往下落的血,嗓音冷得像高山積著的雪,隔著老遠就飄寒氣,「不經折騰。」

「『死了』?殿下,這荒山野里的,就這麼一個活人,沒他帶路,咱們今晚歇哪兒去啊?」

她只顧著感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頹唐又生硬,像是挑剔的上司在質問沒按規矩行事的下屬。

寒山月略感膈應,卻莫名發不起脾氣。

「問了,他沒說。」他簡短辯解後,將腿終於不抖了的向陽喊過來,「向陽,過來,收屍。」

許南清見月色漸暗,又找不到去曉風鎮的路,想了想,長嘆一聲。

「看來今晚只能睡馬車了。」

方才在一旁看著寒山月勞作,沒怎麼出力的向陽憨厚發聲。

「殿下與掌事去歇著吧,我來守夜。」

他收屍的動作很利索,說話間,已然將斗笠男處理乾淨,正從附近溪水挪水來沖刷土地血污。

想著明日還得上路,許南清不敢讓向陽疲勞駕駛,但她也沒膽量指使寒山月幹活,想了想,只好自己將活攬下,「你明日還要駕車,今夜不歇息怎麼行?我白日能在馬車上補覺,我來守吧。」

「你連傍身的武功都沒有,守什麼夜?」不等向陽發聲,寒山月已然掀開馬車帘子,「進去,本宮與向陽換著來守。」

「使不得使不得!」向陽與許南清異口同聲,「殿下萬金之軀,怎可親自守夜?」

烈風湊熱鬧,「嗷嗚嗷嗚」叫。

許是察覺到大主人和二主人吵了架,它奮力搖著尾巴,在許南清與寒山月兩個人之間來回蹭,哼哼唧唧撒嬌。

見烈風鑽來鑽去,許南清登時有了主意,「殿下,我一個人確實看不住,但有烈風陪著,有什麼危險也不至於逃不出來,若情況不對,我會讓烈風叫的,這樣你們也好趕過來。」

險些又被繞進她的話里,寒山月指尖摩挲下頜,莫名笑出了聲。

「是你命令本宮,還是本宮命令你?」

他眼尾照常彎著,卻不似動怒。

「當然是殿下命令我。」在搶著幹活這方面,許南清沒打算跟他硬碰硬,她垂下眼眸,做出適時的退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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