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蒼瘦枯黃的手,忽地抓住許南清衣角。
沙啞的聲音隨之響起,「這位小姐,您行行好,給我們娘倆一點吃的吧!我們娘倆已經三天沒吃東西,肚子都要餓扁了!」
那婦人的目光太過懇切,身後的孩子吸著指頭,許南清不忍心就這樣甩開。
她下意識要從袖子裡摸出銀錢,又想起還是寒山月那句「幫得了一個人,幫不了所有人」的言論,不過猶豫片刻,她立刻被一群男女老少包圍。
「這位姑娘,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更有甚者,直接扯許南清的衣服,要摸走她身上值錢的東西。
寒山月不知怎地,冷眼旁觀,絲毫沒有要上手幫忙的意思,許南清雙拳難敵四腳,幾乎要被人群淹沒。
成色極佳的白玉佩從她身上落了下來,在無數難民手中打轉。
「這東西你留著沒用,給我們用處可大了!」
「叮」一聲脆響,玉打到了發光的劍上。
正是寒山月亮的劍。
好似被強迫看了出拙劣的戲,他眉心緊蹙,手腕在人群中挽了一個劍花,劍面的反光將日頭往四處照,目光追隨著劍的每個人,眼睛都再睜不開。
「閃開。」向陽適時替寒山月發聲。
到底還是害怕寒山月手中那把泛著光的劍,人群如退潮的水一樣,硬生生讓出條道。
「過來。」寒山月沖許南清招手。
兩人相隔不遠,許南清步子也不算小,沒兩下就走了過去。
她心裡憋著一口氣,想問他為什麼袖手旁觀,卻發現她根本沒有質問的立場,她是什麼人,寒山月又是什麼人?
太子沒有給臣子保駕護航的理兒。
「南清姐姐,我可想死你
了!」
寒瑤倒是一下子撲上來,手從許南清的腦袋摸到肩膀,一臉憂色,「方才可把我嚇壞了,一群人就這樣撲過來,姐姐,你有沒有傷著?」
「臣無礙,」許南清將貓遞給寒瑤,規規矩矩行禮,「公主萬福。」
「不要這麼見外嘛!」寒瑤伸手要把綿綿接過來,見許南清眉頭不舒展,又將手收了回來,「你再抱一會綿綿罷,它很喜歡你。」
許南清沒拒絕。
香香軟軟的小貓,最能撫慰心中陰霾,哪怕只是抱上一會兒,也讓她心情好了不少。
退到城裡,許南清問出心中困惑。
「殿下,為何城外多了這麼多難民?可是最近出了什麼事?」
向來直言自語的寒瑤,難得目光閃爍,她摸了下鼻子,組織了下措辭才回話,「也沒有什麼,就是邊境起了戰事,這些人從遠處流落到這兒來。」
「戰事?何時開始的?與哪國?」一直沒出聲的寒山月冷不丁插一嘴。
「就在您離開後的五日後。」
寒瑤哆嗦了一下才回答。
她細聲細語,好似在講一個不可告人的機密,「據邊關來報,是赤鷹部舉兵進犯,戍邊那群飯桶攔不住,生生送了好幾個城池,文武百官都主和不主戰,父皇正頭疼呢。」
「赤鷹部舉兵進犯,怎可不戰?」
「殿下,為何這個消息沒有傳到京城外的小鎮?」
寒山月與許南清的聲音撞在一塊。
寒瑤眨巴眨巴眼睛,先看了看許南清,又望向寒山月,「太子哥哥,南清姐姐,你們一起問,我該先答誰的呀?」
「隨你。」寒山月表面很大度。
寒瑤甜甜一笑,「那我就先回答南清姐姐了,因為南清姐姐要成為我師父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當然是師父更大些!」
寒山月聳聳肩,「這話你在父皇面前可不能亂說。」
「知道啦,知道啦,在父皇面前,我會有分寸的!」寒瑤不耐煩甩了甩腦袋,將來該靜止不動的步搖甩得啪噠作響。
她忽而正色,「南清姐姐,消息沒有往外傳,是因為我父皇攔了下來。」
「有何好攔,他要防著本宮麼?」
寒山月打斷她的話,蹙起眉。
「太子哥哥您犯規,」寒瑤拖著調子嚷嚷,順帶躲到許南清身後,「您答應讓我先回答南清姐姐的!」
「本宮沒問你,你接著說。」
寒瑤從許南清身後鑽出來,繡鞋踢了下路邊的小石子,小心翼翼窺著寒山月的臉色,肉眼可見一個大字——「慫」,「阿瑤回答完南清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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