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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咳,咳咳……」

「我在呢殿下,您有什麼吩咐?」

寒山月喘得跟破風箱一樣,「不要,娶許玉,咳咳咳……」

許南清還以為他要交代什麼要緊事,聽到他說這個,強忍住心中無語,才沒有翻白眼,「這個時候你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個兒罷。」

寒山月犟得跟頭驢一樣,「你,先答應本宮。」

許南清生怕她說一句「不」,會把眼前這個吐過血,眼睛都睜不開的人兒給氣暈,「好,我不娶他。」

她話音剛落,寒山月就應了她的預料,眼一閉暈了過去,許南清懵了。

怎地,她的話叫他徹底沒有念想了?

「軍醫!」

急著給他求醫,許南清顧不上什麼保密,掀開馬車帘子就往外面喊,總不能因為一時的保密工作,讓還有救的寒山月,成為昔日的出遊時駕崩的秦始皇二號罷。

軍醫火急火燎趕過來,「殿下是勞累過度,又怒火攻心,所以一時暈了過去,並無大礙。」

聽到他沒事,只是暈過去,許南清悄悄鬆了口氣。

他暈了也好,馬車可以快速前行。

只可惜許南清的想法沒能如願,前面的路被雪擋著,還是走不快。

「唔……」

寒山月發出細微的哼鳴,眯開一雙眼,他很明顯身上發了熱,蒼白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緋紅。

「許南清,你把本宮娶了,好麼?」他喃喃。

許南清一瞬間都懷疑自己幻聽了,直到寒山月絮絮叨叨說起「本宮不用聘禮」,「本宮哪兒比那許玉差」,她才發現不妥。

「殿下您說胡話了,您身份尊貴,非之不上,我不過一個芝麻綠豆官,與您雲泥之別,怎麼能娶您呢?」

「本宮清醒得很。」

寒山月掙扎著從榻上爬起來,「你……嘔!」

許南清忙不迭給他拿來痰盂應急。

果然全速前進的馬車,對嚴重暈車的高燒中人很不友好。

「您還是睡過去罷。」

見寒山月實在是難受,臉白得跟窗外的雪有得一拼,許南清勸了他一句。

寒山月吐過好幾輪,喉嚨火辣辣地疼,不適到頭都抬不起來,還在倔強詢問阿玉與許南清的「婚事」,「你,你心裡就只有那個許玉,沒有本宮麼?」

許南清怕他急眼了又吐血,想著先把他哄住,「有您,當然有您!」

寒山月抓住她的手,問得越來越急,「若讓你選,你選許玉,還是,本宮?」

「選您選您,您快靠著軟枕歇一下!」

寒山月暈得睜不開眼,嘴上仍嘟囔,「那回京城,你要娶我,不能娶那許玉。」

許南清數不清自己說了多少句「好」,最後口乾舌燥,想要摸出水囊潤潤嗓子,卻發現寒山月不知何

時腦袋鑽到她肩頭,生生壓了她半邊臂膀。

靠在她身上,他睡得極其安穩,好似她的肩窩是什麼了不得的避風港。

寒山月似乎沒有跟別人靠這麼近過。

目前,只有她,莫非……寒山月對她真的有男女之情?

不知過了多久,許南清聽靠在肩膀上的那人兒又咳起來,她下意識攬住寒山月的後背,掌心有一下沒一下,拍著他的後心。

「別咳了,再咳又要犯噁心了。」

寒山月迷迷糊糊「嗯?」了一聲,許南清生怕把他吵醒又難將他哄睡,忙不迭將聲音放輕,「沒事沒事,睡吧。」

「何時了?」他卻堅定睜開眼。

許南清想要勸勸他再睡一會兒,看他眼裡毫無困意,「您睡了兩天兩夜,方才我問了向陽,約莫明兒一早就到京城了。」

寒山月瞳孔一瞪,掙扎著要到外頭去。

許南清迅速扯住他,「您大病初癒,不適合在外頭騎馬吹風,只是現在停下來,要明晚才能趕到京城,你也趕不到京城了,我讓他們將速度放慢些,您稍作忍耐。」

寒山月表面四平八穩頷首,內心瘋狂尖叫,恨不得一頭撞到馬車上,把自己撞暈。

他發熱之時,怎地什麼都往外說?

他怎麼可以說讓許南清娶他?萬一許南清當真了怎麼辦?他可是一國之君,怎麼能嫁給一個女人?

可一想到許南清和許玉卿卿我我的樣子,寒山月又渾身惡寒,還覺得自己這個決定沒有做錯。

不管怎麼樣,先在許南清那裡討到一個名分再說。

許南清很默契地沒提這事兒。

寒山月悄悄鬆了口氣,看來她應當是不記得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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