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悟空如此受萬民愛戴,愈發看重這個徒兒,甚至有些自愧不如起來。
百姓們聽得神猿大聖要離開兩界山,皆苦苦挽留,挽留不住,只得含了眼淚,提壺擔漿,依依送出數里。
一路上,休息時,有善信管待師徒倆食宿,啟程時,又有人挑擔漿衣,送食送水,相送神猿大聖的隊伍浩浩蕩蕩,綿延百里。
如此數月,方出了兩界山地界。
唐僧感嘆道:「怪不得菩薩要啟示我到西方取經,西賀牛州有你這神猿,又有這般良善的百姓,與別處果然不同。」
悟空笑道:「師父哎,你這才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老孫本是東勝神洲花果山人世,與這西賀牛州有何關係?此地百姓良善,多是我兄妹的功勞,與你那佛祖又有何關係?」
唐僧忙詢問因果,聽得九天聖女闖天庭、上靈山為本地百姓討公道只是,忽覺有種莫名的熟悉,卻如何也想不起來。
師徒倆曉行夜宿,又趕得數日,遇到劫路的六賊。
悟空上前搭話,說不得幾句,就要掣棒打人。
忽聽唐僧道:「悟空,且休動手!」
他翻身下馬,向那六人施了一禮,道:「六位這般打家劫舍,剪徑奪財,就不怕死後進那刀山獄、黑暗獄、油鍋獄......」
他繪聲繪色,將各種陰司報應講得栩栩如生。
六賊聽得著惱,跳將起來,叫道:「我等只要活著恣意快活,哪管死後罪浪滔天?你這和尚,這等聒噪,留下頭來!」
說罷,帶槍的使槍,背劍的拔劍,六賊一起奔上前來,就要剁下唐僧的頭來。
唐僧忙讓到一邊,雙掌合十道:「阿彌陀佛,貧僧口舌笨拙,渡不了你們的罪孽,還是讓我徒兒的棒子來吧!」
他又轉身囑咐悟空:「只打斷手腳,讓他們嘗嘗無能為力受人打劫的苦楚就是了。」
悟空嘿嘿一笑,舉起棒子,將六賊盡皆打個半死。
唐僧搖頭嘆息:「罪過,罪過,我這徒兒沒打過你們這般不經打的,手重了些,諸位海涵罷!」
說罷,他丟下些乾糧清水,徑直轉身上馬。
留下六名賊人原地呻吟哀嚎。
悟空牽了馬,嘻嘻笑道:「師父,我原還以為你要饒他們哩!」
唐僧道:「我們饒了他們,誰饒那些被打劫過的過路行客?佛家既有菩薩低眉,也有金剛怒目,饒了惡人,可不就是坑了好人嘛!」
師徒倆說說笑笑,繼續前行。
遇到路難行處,唐僧就主動下了馬,讓悟空將行李掛在馬背上,師徒倆相扶而行。
悟空性情跳脫,化齋時常常東遊西盪半天不回來,唐僧就乖乖坐在原地等,絕不亂走一步。
偶爾猴子回來晚時,他便借著腹中餓得打鼓取笑徒弟兩句。
悟空乖巧,下一次得了齋食,打個跟頭就回來,倒需要唐僧勸他不用著急,仔細閃了筋骨。
晚上在荒野露宿,悟空會教唐僧一些擒拿手、棍棒術。
兩人嘻嘻哈哈,互相撲倒在地,翻過來又打過去。
一個不小心,悟空將唐僧翻進泥水潭子,他也不擺師父架子,站起來哈哈大笑,沒有絲毫著惱。
又行得數日,兩人愈發親密無間,險些將鷹愁澗錯了過去。
還是小白龍謹記任務,追上來強吃了白馬,才把戲又演下去。
有了小白龍,師徒三個日行百里。
夜晚歇宿時,唐僧還叫小白龍變回原身,與悟空出去恣意玩耍一陣子,免得拘束了性子。
如此行出數月,師慈徒孝,遇事有商有量,絲毫沒有給緊箍咒出場的機會。
小黛玉津津有味看了大半年的戲,這一日心痒痒按捺不住,揭了隱身符,跳下白絲細雲,笑道:「猴哥哥,你好快活啊!」
悟空見是小妹子,大叫一聲,跑上來將她一把抱起,在空中拋了拋,歡喜道:「好妹子,我自由了!」
小黛玉輕盈盈落在地上,含笑點頭:「嗯嗯。」
悟空喜不自勝,拉來唐僧:「我還得了個好師父!」
小黛玉點頭:「嗯嗯。」
悟空看了一圈,又拉過白龍馬,洋洋得意:「我們還得了一匹龍變的白馬,昨夜我騎著他出去飛了好大一圈呢!」
小黛玉扶額:「哥哥,壓了五百年,還改不了你這愛炫耀的脾氣。」
悟空哈哈大笑,攀著唐僧肩膀道:「我老孫被壓五百年,依然猴子猴孫、親朋故舊遍天下,可不得好好炫耀一番嘛!」
「我告訴你,這三百年來,牛魔王、四海龍王、各路神仙來看我不下一千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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