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承彥搖頭:「這兩個老傢伙,最近見了我就是欲言又止的模樣,怕不是還要給劉景升做說客呢!」
寶釵看向母親,眨眼。
黃夫人嘆道:「還做什麼說客?二妹給琦公子另行找了門好親,正要請妹婿去下聘呢。」
黃承彥疑惑:「既如此,這兩位老傢伙總恭喜我什麼?」
寶釵羞澀:「父親何不問問兩位伯伯?」
當夜,黃承彥醉醺醺地回來,進門就大笑道:「臥龍,鳳雛,得一可安天下!」
黃夫人迎出來,攙他回房,低罵道:「出去喝了幾兩黃酒就醉成這樣?什麼龍呀鳳的!」
「噓!」黃承彥回頭,止住夫人道,「這是龐德公的斷言,咱們這裡,有,大,才!天下大才在荊州!」
他撫須低嘆一聲,笑道:「咱們阿丑,終身有靠矣!」
他老友的侄子,又是那般才華橫溢、儀表不凡,與他的女兒正是天生一對。
他只恨,自己為何早沒想到。
黃承彥歡喜一陣,心滿意足地帶醉睡去,留下一臉茫然的黃夫人。
黃夫人只得去問女兒。
寶釵一聽就明白了,卻哪裡好分說,羞答答地推了母親出來。
黃夫人牽腸掛肚一夜,天剛蒙蒙亮,就忍不住將丈夫揪起來問了個清楚明白。
她也歡喜起來,那孩子與她的女兒,可不是一對璧人嗎?
這一年的秋天,黃晷娶了蒯小姐,黃家又熱鬧了許多。
蒯小姐溫柔賢惠,本就是寶釵的堅定崇拜者,做了長嫂,反而每日在家給小姑子打下手,學造紙,刻字模……
惹得新婚燕爾的黃晷,悄悄向母親抱怨:「她每日一早就去找阿丑,天黑才回來,到底是嫁了我還是嫁阿丑?」
黃夫人舉起手中針線,作勢就要扎他:「別再阿丑、阿丑了,我們阿丑哪裡丑了?將來去了夫家,沒得讓人笑話。」
黃晷搔頭,疑惑道:「母親還不是在叫她阿丑?」
黃夫人恍然:「也是啊!」
晚上,她到女兒閨房裡,撫弄著女兒綢緞一般的頭髮,道:「女兒啊,給你換個小名吧?」
寶釵手中筆一頓,回身:「母親想叫女兒什麼?」
黃夫人道:「你這般學問,還是給自己取一個吧,不然就叫月兒也成。」
寶釵嗓音微顫,低聲道:「若叫寶釵,母親覺得可否?」
「寶釵?」黃夫人沉吟道,「略拗口了些,不像個小名......」
觸及女兒期待的眼神,她笑了,仔細端詳女兒如花似玉的模樣,轉了口氣道:「這樣的好女孩子,可不就是寶釵嗎!你若喜歡,咱就叫寶釵!」
寶釵靠在母親肩頭,悄然拭去了眼淚。
從此,寶釵的一切,不再是她一個人不能言說的夢。
臘月,徐庶與龐若成婚,但不久就受不了家庭拘束,又出門開始了他的遊俠生涯。
下雪的時候,寶釵又騎上了她的棗紅馬,一襲紅色鶴氅,往來於白雪之間,不再避諱地給諸葛兄弟送飯。
周圍鄉鄰,也開始默認這兩個神仙男女是一對。
大多是在中午送到,然後她會與諸葛亮一起讀書下棋,彈琴作詩,談論天下大事,至夕陽西落才回。
這一年正月,天下形勢劇變,劉備被天子認了皇叔,衣帶詔事泄露,劉備再次被迫逃亡,幾經周折,最終如史書上一般依附劉表。
接下來便是官渡之戰打響,曹操徹底在北方站穩了腳跟。孫策遇刺,孫權繼位,自此江東很長一段時間轉為守勢。
歷史的車輪滾滾前行,一步一步走在既定車轍上。
七月,劉備逃來荊州,寶釵甚至還陪蔡夫人宴請過他的兩位夫人。
但不知怎的,這一年並未發生孫策遇刺事件。年底諸葛瑾送來的家書上,仍大讚主公孫策如何英明睿智。
寶釵捧著家書,心下詫異,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
諸葛亮不知她心中所想,見她對諸葛瑾的書信發怔,一時想岔了,道:「自古長兄如父,我兄雖在江東,也須得讓他履行長兄職責。」
他起身開始研磨:「我這就給他修書,請他明年定要設法來荊州提親。」
寶釵按住他,嗔道:「我哪是在想這個?江東孫堅死於我叔父黃祖之手,江東與荊州乃是不可化解的死仇,豈能讓長兄因提親小事而冒險?」
「哦,原來提親是小事。」諸葛亮挑眉,反握住她手,拇指輕輕摩挲她春筍般的指尖,「那便請兄長給黃伯伯寫封信罷!」
他筆走游龍,很快寫好了回信,顯然早就心有腹稿。
寶釵瞭然:「原來,方才那話是詐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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