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快步上前,雙膝跪下,抱住那女子腰身,嗚嗚哭了起來。
那女子正是探春,乍見故人,亦是紅了眼圈,扶住她雙肩道:「我尋尋覓覓這許久,天可憐見,終於讓我遇著一個了。」
晴雯不解,仍是哭。
她二人哭成這樣,柴世運一個少年男子,頗有些尷尬地站在一邊,微微側轉視線,笑道:「師娘原來與武家嬸嬸是舊識,我這就告訴師父與武叔叔去。」
他一溜煙兒跑了。
探春扶起晴雯,拉著進了房內坐下,屏退侍女,含淚笑道:「莫哭了,咱們隔世重逢,是喜呀!」
晴雯哽咽道:「我是個諸事不曉的人,如今見到姑娘,心境也明朗了許多。」
探春遞了手絹給她,笑道:「這世間不止有我,只怕過不了幾日,還能教你見到璉二奶奶、平姑娘和二姑娘呢!」
晴雯拭淚的手怔住:「他們在哪裡?姑娘見過了嗎?」
「我沒見過人,卻可以猜個八九不離十!」探春手指向外一伸,「方才那柴家二郎,九成九就是璉二嫂子的兒子。」
晴雯愈發奇了:「姑娘如何猜到的?」
探春含笑道:「此事說來話長,他們外邊很快就會請咱們兩個出去說話,須得將咱們的重逢身份儘早編圓了才行。」
晴雯素知探春是個精明有見識的人,立即道:「我聽姑娘的。」
探春也不推辭,直接道:「我在這裡姓崔,父親曾任青州通判,家中有個哥哥。和花知寨的婚事是我父親生前與花老將軍定下的,他七年前病逝,三年前我長兄送我來清風鎮完的婚。」
她一口氣說完,又問晴雯:「你呢?」
晴雯想了想,道:「我在這裡是張都監府上養娘,有個花名喚作玉蘭,來了第一天就遇到武松,鴛鴦樓後隨他在二龍山上落草,其他就沒什麼了。」
探春沉吟道:「你方才當著人叫我三姑娘,不如便說你幼年時曾在我府上寄養,後來尋親路上遺失。」
晴雯點頭,省起一事,剛要開口。
門口帘子響動,有兩個丫鬟走進來笑道:「娘子,知寨相公請你同武家娘子出去呢。」
「知道了!」探春輕輕掀開茶蓋,悠然道:「知書,你先去告知相公,我陪武娘子洗漱更衣就來。」
那穿綠裙子的丫鬟答應一聲,輕盈地去了。
探春向另一個穿粉裙子的丫鬟道:「侍畫,你去打洗臉水來,再把我的衣裙找套好的來,服侍武娘子洗漱更衣。」
晴雯還穿著道童衣衫,要洗漱打扮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兒了。
侍畫答應一聲,也去了。
探春放下茶盞,看向晴雯道:「你方才還有話說......」
晴雯輕吸一口氣,快速道:「我遇到了鴛鴦姐姐,只對外人說是我的兩姨表姐,恐怕日後她見到姑娘也要表現出驚訝來。」
「鴛鴦!」探春慨嘆一聲,玩味笑道,「這老天選人真有意思。」
她道:「那便說,你自小與表姐一同在青州崔府寄養過三年,我兄長少時離家,父母又早逝,青州府上的事兒除了我,並沒有人知道。」
「就是說曾寄養過一百個小姑娘,也沒人能拆穿。」
晴雯靈秀,聽懂她話中之意,問道:「聽姑娘的意思,咱們將來還會遇到別的人。」
「只是我的一個小猜想,」探春手指輕敲桌面,「留待將來慢慢查證吧!」
侍畫帶著兩個小丫鬟,捧著洗漱銅盆、簇新衣衫過來。
晴雯洗了臉,換了衣裳,又淡淡擦了層脂粉。
探春要替她整理衣衫,晴雯忙推拒道:「三姑娘,這如何使得?」
探春悄悄使了個眼色,替她將腰帶撫平了,笑道:「你這樣標緻一個人,原也配得武都頭那般的英雄男兒。」
她拉著晴雯出門,語帶雙關道:「你小時候在崔府,我們便沒將你與鴛鴦姐姐單做丫鬟看待,如今知寨相公與武都頭平輩相交,咱們更論不得主僕了。」
晴雯想起她與鴛鴦再不做丫鬟的約定,眼圈紅了紅,低低答應一聲。
聽探春說起晴雯幼年曾在她府上寄養,花榮笑向武松道:「兄長,沒想到你我還有這般緣分,以後更要親近了。」
武松也是大喜,宋江、柴進一起舉杯恭賀兩人。
探春與晴雯各淺淺喝了一杯,正式與宋江等人廝見過,攜手回到內院。
見身邊無人,晴雯按捺不住好奇,問道:「好姑娘,你快說說,到底為何柴大官人的娘子是璉二奶奶?」
探春笑道:「我自從發現重生的世界是本書,就一直不信唯有我賈探春得天獨厚,得享這般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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