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褲袋裡慌亂地扯出一袋白色粉末,毫無顧忌地塞進嘴裡,才勉強止住胸口傳來的劇痛。
林易見狀,俯下身體,單膝跪地,拿出隨身攜帶的細小的針頭。
他輕握傅朝瘦到只剩骨頭的手腕,扎了進去。
片刻後,傅朝的身體不再顫動,逐漸平穩。
柳卻西在一旁觀摩了整個過程,她忍不住背對傅朝,跑到衛生間,大哭了一場。
她知道傅朝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只與那個人有關:
他的表哥——白楚之。
在離開「就忘了吧」花店的那個晚上,顏清給傅朝講了一個悲傷的故事。
顏清的丈夫叫戴忘,他們倆一個大學讀書,互有好感後,便走到了一起。
戴忘喜歡畫畫,顏清喜歡花朵。
戴忘喜歡畫花,於是顏清便會種各種各樣的花。
畢業之後,他們倆開了一個花店。店名是戴忘取的,叫「雛菊」。
因為他覺得顏清特別像春天單純乾淨的雛菊花。
戴忘在大學的時候便參加各種畫展,慢慢的有些名氣,直到他的畫被高價買走後,他果斷辭職,全職畫畫。
顏清經常對他微笑地說:「你真是一個幸運的人,能把喜好當作職業。」
隨著戴忘的名氣越來越大,他也經常在全國舉辦畫展。
顏清依然在家養花看店。
戴忘想把她一起帶著全國各處跑。顏清撫慰他說:「我最怕奔波了,而且我的花一天也離不開我。」
顏清是在九月初秋時節收到戴忘的死訊的。
微弱的燈光下,傅朝看到這個女人被痛苦的回憶砸到泣不成聲。
「那天晚上,我和平常一樣給花澆水,回到臥室,我看到我的手機上接到八個未接電話。」顏清說,「醫院的,警局的,戴忘的朋友的。」
深夜凌晨三點,在醫院的停屍房,顏清邁著沉重的步伐,看到被白布蓋著的戴忘,他的身上是已乾涸的血,嘴唇發青,雙眼閉上。
醫生告訴她是失血過多,送到醫院太遲,沒能搶救過來。
戴忘的朋友告訴她,那是畫展快要結束的日子,他和戴忘一起吃完飯便各自開車離開,沒想到在路上出了車禍。
出乎顏清意外的是,警局把這個事件定性為酒後駕駛的意外事故。
然而顏清知道,戴忘從來不喝酒。
她無數地找警局、警廳,請求他們細查,但工作人員只是把她晾在一旁,無動於衷。
後來,她上/訪,寫信,在網上聲淚俱空地控訴案件處理的不公,明明是有人把她丈夫撞死,為什麼最後如此亂蓋帽子,無中生有地定案,她氣憤於胸!
後來有一天,她回家發現,家裡所有的花,全部被砸了個稀巴爛,牆壁被噴上刺目的威懾紅大字「再鬧就後果自負!」
她遠在異鄉的母親給她打電話,說是她父親在公園散步時,被人用磚頭狠狠地砸中了腦袋,鮮血直流。
掛斷電話的那一刻,她心如死灰,悶聲痛哭了一場。
「我知道這是有人在威脅我,我自己不怕,可我還有父母親人,戴忘也有親人,我不能不考慮他們。」顏清激動地說,她由衷地嘆了一口氣,「這說明撞死我丈夫的這個人,背景太深。」
傅朝遞給顏清紙巾。
「謝謝。」顏清接過紙巾,看向傅朝,突然她跪下,「求你幫我。」
傅朝不動神色地望向她:「你怎麼知道我能幫你?」
顏清果斷地說:「白楚之我偶有所聞,他是白氏集團的大少爺,你和他關係匪淺,必然也來頭不小。」
傅朝倒是沒想到顏清如此心直口快,他問:「那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幫你?」
顏清神色幽暗,她說:「憑我是北都市唯一會種藍色薔薇花的人。」
「你這個理由,我接受。」傅朝讓林易扶顏清起來,「不過,你的這個案件我倒是很感興趣,我到底要看看,北都市到底是誰在為虎作倀。」
顏清似乎看到了極大的希望,她的眼裡閃著明亮的光,不過馬上她又冷靜下來,擔憂起來:「傅總,萬一這個人,過於棘手,怎麼辦?」
傅朝面色沉穩,安慰她:「殺人償命,自是天理。」
忽而他眸色一閃,威嚴的語氣凜凜生威:
「我會讓那個人明白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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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七點,「君悅吾心」酒吧。
這是一個清吧,此刻吧里充斥悠揚的樂曲,緩慢的情歌,以及穿著五顏六色前衛衣服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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