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後,顏清準備拆掉花店的招牌。晚間,她在店面的玻璃門上掛「暫停營業」的指示牌,從後庫房搬來一個梯子。
她踩上梯子,用螺絲刀取下固定招牌的螺絲釘,全部取下後,她手捏住招牌的底座。
這是一塊木質招牌,不算輕,她單手沒托穩,眼看要砸在地上。
「你小心點。」
來人身形挺拔修長,一雙濃眉熠熠生輝,聲音如鍾,給人很可靠的感覺。
「陳警官。」顏清看他一手接住招牌,另外一隻手幫自己扶住梯子。
「謝謝你。」顏清下來後,收好梯子,她穿著一件極薄的白色貼身毛衫,顯得很瘦,剛剛扭螺絲被汗濕的額間髮絲,凌亂地飛揚。
她低頭,收好招牌,並急忙地到裡間換了一件稍微正式的白色外套,因為她根本沒想到會有人來,所以穿得很隨便。
陳羨生注意到外面的花都不見了,又見她在拆招牌,不禁問:「你這花店不開了嗎?」
顏清低頭笑:「陳警官,你知道我這個花店的房租多少嗎?」
陳羨生摸下巴:「多少?」
顏清:「10萬一個月。」
陳羨生聽了震驚無比,不過想想這裡畢竟是北都市中心,又在繁華地段,也就不為奇:「所以,你是因為付不起房租不開了嗎?」
顏清搖頭:「不是,這塊地是我的,之前出租給我的房東,將地轉讓給我了。」
陳羨生:「哦。」
顏清抿嘴輕笑:「陳警官,我發現你好單純,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陳羨生:「……所以,你到底哪句話是真的?」
顏清請他屋裡來坐,細白的手,給他泡了一杯濃茶:「我剛剛說的都是真的,這塊地的產權在我手裡,而且我也會一直將這個花店開下去。」
陳羨生察覺到她的情緒比上次見她的要好很多,不似過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陳警官——」
「你——」
兩個人同時開口問,顏清讓陳羨生先說。
陳羨生放下茶杯,問:「你怎麼把店的招牌拆了?」
顏清:「這個問題比較複雜,我一時半會兒說不清,反正你別擔心,我的花店會一直開在長明街這個街角的。」
陳羨生若有所思點頭。
顏清:「我最近要出去一段時間,就是旅遊,我好久沒出去了。」
陳羨生挑眉,顏清神情突然凝肅,她走到窗前,背對陳羨生:「那個人已經幫我找出殺害我丈夫的兇手,七天前,我已經殺了他。」
陳羨生不由得想起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北都市公安局副局長孫憲之子孫宜被殺的傳聞,他急忙問:「殺害你丈夫的是孫宜?」
顏清轉頭,直直地看向陳羨生:「還有葛辰,戴忘生前最好的朋友。」
顏清將七天前的報仇經過和陳羨生娓娓道來。
這些年戴忘的死,如一塊大石頭,壓在她的心上,沉重得快要喘不過氣。
她屢次報警,屢次失敗。
就在她走投無路之時,她只能搏一搏傅朝。
她低估了藍色薔薇花對傅朝的意義,因為這一縷藍花,那個人便承諾幫她。
聽完顏清的敘述,陳羨生長嘆一口氣。他感到可悲,幫人民申冤這明明是警察做的事。
但轉念一想,孫宜那種身份,警局又能奈何他嗎?
他閉眼也能想到處理方式:死刑——死刑緩期——無期徒刑——減刑——減刑——直到提前出獄。
顏清的花店大約60平米,裡面三個房間,最往裡是庫房。
陳羨生所在的是會客室,中式復古風格,黑色木架擺滿了書,只有一個白色本子,安靜地放置在楠木桌上。
陳羨生好奇地翻開,本子舊跡斑斑,最新的簽名,依然截止在白楚之那裡。
白楚之三個字被眼淚泅濕,悲傷得像一片殘缺的花朵。
陳羨生問:「白楚之是?」
顏清:「是白家大公子。」
陳羨生合上本子,不解:「白家不是只有白晗一個獨子嗎?」
顏清搖頭:「你這是被騙了,白家有兩位少爺。」
陳羨生:「你怎麼知道,我聽都沒聽說過還有白楚之。」
顏清:「唉,你被洗腦了。陳警官,你想想多可怕,明明有兩個人,可外界大部分都認為只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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