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天他在牌鋪里喝的太醉,出來的時候暈暈沉沉。
路上又沒有燈,他迷迷糊糊地向前摸索走路,忽然一雙手從黑暗中悄然而出,狠狠地拍在他東倒西歪的身上,他連聲喊叫都來不及發出,直接被推到河裡淹死。
處理完閻蒙這邊的沾親帶故的人後,緊接著要處理的是黃恩慈。
北都市傳媒大學的高層領導,在晏學昕的操作下,紛紛被換下,所有知道黃恩慈下落的人都被滅了口,連當時在一旁看戲的不與黃恩慈同流合污的正直教師祝念斯也被晏學昕趕出了北都市,最後消失匿跡。
晏學昕狠起來連自己人都不放過,直接殺了參與輪/奸夏菁的保鏢。
左明在一旁冷漠地觀看,眼波無瀾。
「畢竟只有死人不會說話。」晏學昕皮笑肉不笑對他說。
喻凱的母親郝梅在喻凱自殺後,向北都市法院提起訴訟,申請揪出網暴自己兒子的幕後黑手。
晏學昕淡然一笑,命令莘愛海:「讓這個老婆子閉嘴,該回哪兒去就回哪兒去,不然她老命不保!一天後,我不想再聽到她叫。」
季尋的主治醫生屠冠喬,被安排到國外進修學習,卻身患抑鬱自殺身亡。
照看季尋的護士康堯堯總是被病人投訴,被上司主任訓斥、揩油,最後忍無可忍辭職不干,在某一天,神不知鬼不覺地掉到河裡淹死。
至此,一環套一環,所有的線索人物都很「自然」地蹊蹺死去,任誰也抓不到一絲實際證據。
左明坐在晏學昕豪貴文藝的勞斯萊斯車上,經過公安局門口時,看到季尋的母親廖寒秋,舉著「為人民服務,請警察幫我找回我可憐的兒子」的白字黑底招牌。
左明只是淺淺瞄了一眼這位跪在地上,神情悲苦的婦人,隨後扭過頭,再也沒看她。
晏學昕觀察他的反應,不動聲色。
「你以為我還記著他嗎?」左明冷冷地張口。
「這事,只有你自己知道。」晏學昕說。
「哼,我只為自己活。」左明表情狠厲。
晏學昕晚間單獨留下左明,給他安排了一個新的住所,位於北都市最繁華的寧安街。
左明面無表情,他問:「你為什麼要幫我?」
晏學昕翹起二郎腿,悠然地坐在金貴沙發上吸菸:「因為你值得我幫。」
左明冷淡地盯著他。
「左明,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明珠蒙塵』,我這一生最恨這四個字,既然是明珠,就不該蒙塵。」晏學昕語氣平靜,「當年你們那個大三競賽時,除了我以外的評委都是邱應霞的人,而邱應霞又和黃恩慈一夥,所以你的分被打得很低,喻凱的分被打得最高。」
「理所當然,他擔任我名下的文化藝術宣傳大使。我是最不滿的,當場發起了飆,喻凱要演技沒演技,要脾氣沒脾氣,囂張跋扈,屁都不是,這樣的人,怎麼能勝任我旗下的文化宣傳大使。」
「最合適的演員,我那時想到了你。」晏學昕朝左明望去,「你沉默安靜,內秀於中,演技平穩中又帶有鋒芒,我很欣賞。不過,你好像從來沒與我主動聯繫過,我事太多,又淡忘了。」
左明不知道這一段事情還有更多的內里緣故,沒想到這個人僅此一面之緣,就對那時還默默無名的自己上心。
「左明,你看看,就拿我們北都市娛樂圈來說,有多少像喻凱這樣不堪一提的花瓶子,又有多少像黃恩慈、邱應霞這種肆意操弄權力的人?」
「哼,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還有更多你不知道的。那個雨夜,如果不是我出手幫你,你已經死在喻凱的車輪下。」
晏學昕邊說便吐出煙氣,陳述心跡,「哎,我50多歲的人了,半截身子入了土,理論上不應該攪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閉上眼睛不管不問不就行了嗎?可我心裡總憋著一口氣,如果不吐出來,我死也不能甘心。」
「我自小順風順水,沒遇到任何阻礙,做起事來,絕不拖泥帶水,總是一氣呵成。所以,你看我,這麼大的年齡,還想折騰一把,還想將這個渾濁的圈子攪他媽一攪!」
他抽完煙,又開始品茶,繼續說,「左明,法律只能審判你眼睛能看得到的壞人,權力才能真正制裁隱形的惡人。你現在懂嗎?」
他承認晏學昕說的是對的。
如果那個雨夜,喻凱撞死了自己,誰為他鳴冤?
他無依無靠,只有喜歡他的季尋。
季尋又該如何為他復仇?是灑一抔哀傷的熱淚,像廖寒秋一樣跪在警局門口為他申冤,還是要手刃喻凱為自己復仇?……
即算喻凱在那個雨夜沒撞死他,只要喻凱在一天,黃恩慈在一日,他們會無時無刻來變著花樣來折磨他。
別說有出頭之日,他連呼吸都是艱難的,都是錯的。
這樣的痛苦,又要靠什麼去緩解,去祛除?
靠跪在地上向警察訴說冤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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