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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這個人,穿著華貴,神情漠冷,眼神倨傲,好像與那時所見,又不一樣。

廖寒秋伸出去的手,促在半空。

「你知不知道季尋在哪兒?我找了他好久。」背後的女人,如囚徒抱住救命稻草,朝他的背影吶喊,掙扎出最後一絲薄弱的希望,「你是他的好朋友,如果你知道他在哪兒,求求你告訴我!」

「你認錯人了。」

左明沒有駐足,眼神漠冷,無視她的話,直接開車離開。

廖寒秋朝著他的車尾,哀傷地嘆了口氣,不知不覺中,頭又開始疼了。

小尋啊,你在哪兒啊,你到底是生還是死啊?

廖寒秋一想起季尋,忍不住哭泣。

那麼乖巧,善良,懂事的兒子,離奇地失蹤,哪一個做父母的不擔心,不心痛,不發瘋?!

「秋姨!」

陳羨生當年還是北都市公安局的一名小小的新晉警察,他見廖寒秋自說自話,半是清醒半是痴呆,很為她擔心。

「陳警官,你們到底有沒有幫我找我的小尋啊?!」

廖寒秋邊哭邊憤恨地盯著他。

陳羨生慚愧地低下頭。

他臉火辣辣,感覺自己不配穿警服。

他不明白為什麼局領導下命令不准接待廖寒秋。

退一步來說,就算季尋已經死亡,哪怕幫忙找到屍體也算是給群眾有個交代。

現在局裡所有人默不作聲地將這位孤苦無依的母親拒之門外,對她的悲傷視而不見,這還是為人民服務的警察嗎?!

他年輕氣盛,直接找到局長紀君澤問個是非所以然出來。

紀君澤對他非常不屑:「陳羨生,這是領導的意思,怎麼,你要違背領導的指示嗎?」

陳羨生濃眉皺起:「我只知道我們警察需要幫助廖寒秋找她失蹤的兒子!」

「季尋已經死了,找什麼找,浪費警力!」紀君澤毫不客氣地反駁。

陳羨生毫不畏懼:「你怎麼知道他死了,或許還活著呢?」

紀君澤冷漠地哼了一聲:「我是你領導,還是你是我領導,我有義務跟你解釋那麼多嗎?」

陳羨生執拗道:「紀局長,你們為什麼不幫她,季尋的死,到底有什麼古怪?」

紀君澤聽了他的話,馬上生氣地將桌子上隨便一個藍色文件夾往他身上砸去,吼道:「滾!給老子滾!」

陳羨生被紀君澤趕出北都市市公安局那年,廖寒秋已經瘋了。

他將她一直帶在身邊,照顧她。

季尋沒找到,他心中對她總有愧疚。

不僅僅是出於一個警察的責任,更是作為一個人的良心。

他一直沒放棄查季尋案。

他後來一直在反思,隱約明白,季尋案牽涉的人必然身居高位,和紀君澤有利益勾結,否則不會一直壓著不讓查。

他在等一個機會。

他相信,前路雖暗,總有明光。

第170章

一年中,只有大年三十這天,左明誰也不見,將自己關在家裡。

他買的房子,位於北都市最繁華的地段寧安街。

幾百米的超大平層,視野開闊,登高望遠,將繁華的北都市夜景盡收眼底。

不過他基本上沒有購置什麼家具,廚房從沒用過,是擺設,客廳里只有一個剛開封的沙發,冰箱裡殘有兩三瓶酒。

其它的地方,空無一物,連一張床都沒有放。

他有許多房子,但他經常在酒店睡覺。

他更多的時候只是一時興致起來,想買就買。

他不會在這些空房子裡駐足太久。

除夕之夜,寧安街的燈光比往常更加璀璨耀眼,人聲更為鼎沸。

真熱鬧。

這些外面的熱鬧與他無關。

他靜坐在空中花園,平靜地飲酒,濃深的眼眸划過外面的萬家燈火。

明亮燈光,照亮人們彼此擁抱的笑臉,呈現一年最溫馨團圓的光景。

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他不會因為貪慕這短暫的快樂,而忘了自己是誰。

他如一隻長渡的鳥,深浪拍懸崖,飛鳥不會因短暫的休憩,而遺忘自己的航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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