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拿紙巾給他擦淚,緩緩地將他摟在懷裡:「傻孩子,換個人去喜歡吧,我不值得,你不要再為我流淚了,我這一生只愛我哥,哪怕他已經不在。你明白嗎?」
簡迪失去理智地環抱傅朝的身體,臉埋在他胸口,哭得熱淚盈眶。
真的想一直這樣抱著他。
傅朝緩緩拉開他的手,摸他的腦袋:「簡迪,放下吧,長痛不如短痛,你就當我死了,別再想著我。」
簡迪踮起腳尖,在他的肩膀留下一個清晰的牙印:「傅總,我走了,你保重。」
簡迪在凌晨的風雨中迷途,瘦削的身影沒入無邊的夜色。
第二天,林易來酒店接傅朝。
傅朝枯坐在床上,一宿未眠。
林易單膝跪在他身旁,在他病態的手腕間輸入一劑鎮定劑。
他將白色藥片放在他手心,端來一杯熱水,伺候他服用下去。
「傅總,是回家還是?」林易請示。
「我就在這兒呆一會兒,下午再來接我。」傅朝虛弱地躺下。
「是。」
一輛最為原始的綠皮火車奔馳過原野,一個戴著帽子和口罩的男孩,耳朵上塞著耳機,無神地靠在窗邊。
火車上人來人往,吵鬧不堪,座位非常擁擠,都是南來北往要回家過年的務工人員。
簡迪坐在最裡間的位置,耳機音量開得特別大,完全沉入在自己的世界。
車上來了一群威猛高大的男人,為首的一個男人長得特別兇悍,額間有三道濃烈的刀疤,他左右打量車廂里的人一番,對旁邊的一個穿紅色棉襖男人耳語。
紅色棉襖男人走到車廂衛生間旁,眼神專注,待裡面的人出來後,乾淨利落地將其打暈。
車廂里的乘客見此一幕,害怕高叫、驚叫,迅速引來乘列員。
秩序漸而混亂。
刀疤男人不耐煩地拿出手槍,朝車廂頂開了一槍,惡吼道:「他媽的,誰再吵,老子就崩了誰!」
這樣膽戰心驚的一震懾,車廂頓時如死般靜寂。
刀疤男的手下人叫嚷道:「識相點的,快點把身上的錢拿出來,別等我們拿刀子逼你們!」
車廂里的人大都是平民小百姓,他們面面相覷一陣後,抱著「破財消災」的念頭,把自己的錢乖乖地交出來。
好在這群劫匪沒有細究錢多少,有錢拿出來就行。
「喂,你的錢呢!?!」劫匪中的一員粗暴地向靠在裡間的簡迪吼道。
簡迪看都沒看他,突然啪的一聲,撲在桌子上哭了出來。
昨天晚上,他離開天澤後,神智混亂,腦海中只有兩個字:離開。
於是他隨便找了一輛火車,不問旅程,不問終點,不問歸處。
他被情感和理智雙重折磨。
理智讓他離開傅朝。
然而情感,又讓他至少一萬零一次想起傅朝。
剛剛他後悔了,他不想離開。
沒關係,傅朝把他當作白楚之,那他就是白楚之就好了,只能能再看看他,心也就滿足了。
他站起,要下車,想回到北都市。
劫匪以為他要逃跑,抓住他的手腕,準備暴打他。
紅色棉襖男人見狀,趕緊阻止:「住手,別亂搞,我們人已經抓到了,錢也拿到了,別再惹出么蛾子!」
簡迪掙扎間,黑色口罩掉在地上,露出他的臉。
紅色棉襖男人驚奇地仔細看他,最後驚呼道:「簡迪?!你是簡迪?!」
簡迪茫然。
紅色棉襖男人取下他耳朵上的耳塞,驚喜道:「簡迪,我是馬暉啊,你還記不記得我?」
眼前的紅色棉襖男人,長得高而壯實,體格和小時候福利院所見的那個勇敢男孩一模一樣,臉是寬而平闊的,彰顯堅實可靠的品格。
簡迪點頭:「我記得你,馬暉。」
「好!那太好了!」馬暉高興道。
刀疤男人刻意打量簡迪,朝馬暉露出猶疑神色。
馬暉認為現在時間緊促,場地不好,應該找個舒暢的地方坐下來聊。
於是他給刀疤男使了一個眼色。
刀疤男示意手下的兄弟將剛剛捉到的人和搶來的錢,整理好,趕緊撤回去。
「簡迪,你跟我們來。」馬暉憨厚地朝他笑,讓他跟上。
一行人從如蝸牛般速度行駛的老舊綠皮火車上跳下來。
不遠處有接應的人,刀疤男帶領他們往前衝去,馬暉在後護著簡迪。
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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