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斂怒氣,盤問起第三個重要人物段溫洵。
段溫洵自小跟在他的父親白承宗身邊,父親的起居飲食,生活習慣,出行坐臥,他無一不知道、不熟悉。
當年父親死後,段溫洵便急匆匆地向他請辭,說要告老還鄉。
白晗此刻打量一番已一頭斑白頭髮的段溫洵,他語氣依舊讓人寒而生畏:「段溫洵,剛剛蘇常遠說的話你也聽到了,你告訴我,他說的,究竟是不是實話?」
段溫洵自從被白晗的手下荊復帶回北都市以來,一直被扣押在白府,白晗派人看著他,一要保護好他的安全,二來也是為了監視他,不讓他亂跑亂動。
段溫洵此刻才終於明白老祖宗的大智慧,有一句古話叫「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世間所有的秘密由人製造,也由人來揭開。
現在,他就是揭開謎底的那個人。
他自詡為四十餘載的白家忠僕,自然也應當聽令於任何一個白家繼承人的命令。
他腿腳顫抖,哆嗦著蒼老的身體,緩緩跪在白晗面前,口齒清晰,向他匯報:「晗少爺,蘇常遠說的只有一半是真的。當年白總的身體時好時壞,病發那天的確是血脈管破裂,但太過於突然,因為一個月以來,他都是好好的,沒有任何病發的徵兆,而且似乎身體朝著痊癒的方向變化。」
白晗追問:「那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父親怎麼突然就病發了?!」
段溫洵看了一眼蘇常遠,道:「白總生前一個月都是由蘇常遠和葉夫人兩個人來看護,您的母親葉夫人不讓我近身照顧,所以具體什麼原因,我也不清楚。」
事情兜兜轉轉,又回到原點。
終究與母親有關。
白晗怒問蘇常遠:「你和我母親到底對我父親做了什麼?!」
蘇常遠被白晗憤怒地質問,他畏懼白晗的眼神,不敢抬頭,只保持一貫的沉默。
白晗氣惱至極,他提起蘇常遠的脖子,冷道:「蘇常遠,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不然,我讓你嘗一嘗我們白家人的手段。」
就在此時,書房的門被猛然推開,聲音由遠及近撞入房間內所有人的耳膜:「人是我殺的。」
一個窈窕細瘦的身影走來,顧以安大吃一驚,這個人是白晗的母親葉惜藍。
葉惜藍神色平靜,向白晗道:「你的父親白承宗,是我殺的。小晗,你現在得到了答案,滿意了嗎?」
白晗瞳孔無比震驚,他盯視母親葉惜藍,難以置信,雖然心中能隱隱約約察覺到這一不可說的真相,但事到臨頭,親耳聽母親不容置喙地說出來,他還是震驚不已。
「媽,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為什麼要殺他?」白晗半是悲傷,半是憤怒。
葉惜藍冷然一笑:「因為你的父親白承宗,該死。」
「葉惜藍!」白晗憤恨地遏住她的手腕,衝動地呵道她的名字,「你憑什麼這樣說?!白承宗是你的丈夫,是我的爸爸,他有什麼地方罪惡滔天,要讓你殺之而後快?!」
自小,白承宗對白晗像呵護明珠一樣,白承宗將男人與父親兼具的柔情全部給了小白晗。
白晗被他寵上了天,當年小白楚之出生,都沒有這樣至高無比的殊榮與待遇。
只要白晗一句話,天上的月亮白承宗都會為他摘來。
這樣的爸爸,那麼好,那麼溫柔,那麼愛他,到底是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罪,要讓自己的母親下狠手殺死?
這個消息遠比聽聞父親殺害哥哥白楚之更讓白晗震驚與痛苦。
葉惜藍冷淡的臉,流出眼淚,她撲倒在白晗懷裡:「小晗,我這是在保護你,他在,所有的人都會痛苦,他死了,我們才得以解脫。」
白晗不解問她:「媽,你不愛父親,為什麼要和他結婚?」
葉惜藍哀音道:「他也不愛我,我為什麼要愛他。這世界上,我只愛你,我的兒子,你是我的全部,我不會讓他傷害你。」
白晗更為疑惑,如果說白承宗在別人眼裡冷麵無情,可對自己,一直都極其好。
父親怎麼會傷害自己。
當年傅宣儀死後,白承宗續了年滿18周歲的葉惜藍作為白府的新夫人。
白承宗當眾問她是不是處女,並且還不放心地派人驗證她的身,直到確認屬實,他才正式迎娶她。
白承宗擁有白家人血液里流淌的偏執與頑固,當年他情竇初開之際,初次遇見少女傅宣儀,驀然的驚鴻一瞥,飄飄白裙,引得他內心一動。
他覺得少女傅宣儀,是如此美好,恍若一朵山野間迎風而來的小白菊,攜著溫柔美麗的光,照進他的心,等著他採摘擷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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