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北都市來說,褚家是軍//家背景中的佼佼者,自然很有資格選擇生葬模式。
褚恆將簡迪輕輕擱置在寒氣透涼的玉棺中,取出腰間的匕首,將簡迪的一綹頭髮割下,放在一個紅色錦囊中,用黑色長繩系好,掛在脖子上。
在他5歲時,母親身上被敵人子彈打穿身體的血,流入他的眼睛。
現在的他21歲,他的眼睛墜入是所念之人的血。
褚恆手揮舞匕首,鋒快的刀面穿過他鮮紅的長頭髮,紅髮簌簌而落。
褚恆將頭髮用黑色繩子系好,放在簡迪的左手邊,俯身,在他的眉間親吻。
「小迪,我永遠都陪著你。」
青禾街。
簡迪的姐姐虞深每年都會收到一封信和一筆錢,而且總在每年年終之時。
信箋的落款是簡迪,一沓錢,很厚,十萬。
虞深第一次看到信和錢,是在門口,拿一塊兒紅磚壓著,放在她經營的〖虞家小炒〗餐館前。
信件的筆跡的確很像簡迪寫的字,信件內容很簡單,說是自己過得很好,讓姐姐不要擔心。
但是當虞深撥通簡迪的電話時,一直打不通。
她疑惑,隱約擔憂。
後來每一年的年終之日,虞深都會按時收到這樣一封信和一筆錢,內容照常很簡潔,筆跡和之前的信箋一模一樣。
二十年後,虞深已過50歲,她的阿爹阿娘早已先去,撫養的兩個孩子已長大成人,結婚生子,丈夫是個勤勞老實人,對她很好。
她早年間吃了很多苦,拼命苦做,上了歲數後,各種毛病都出來了,體力也不好,眼睛也花了,和丈夫商量一番後,決定關閉經營多年的餐館,兒女們很孝敬她,支持她的決定,還給許多錢他們,讓他們好好出去玩玩。
虞深在閉館的那天晚上,一直在店裡等待。
她有預感,那個人給她送信和錢的人會來。
十二點鐘剛過,虞深盯視門口的動靜,果不其然,一個黑色人影出現在門前。
虞深喘著粗氣,迅速打開門,喊道:「小迪!」
黑色身影停住腳步,轉過身來。
虞深看不清他被帽子擋住的臉,但是這樣的身高和體型,與簡迪分明不同。
虞深眼角的皺紋顫抖,拉住黑衣人的手,內心還殘留一絲希望,渾身顫抖,激動問:「小迪,是你嗎?」
黑衣人掀開帽子,露出真容,是褚恆。
虞深心涼半截,經歷人事變遷的她,預感到簡迪已不在人間。
虞深眼眶已經淌出眼淚,拉住褚恆,想要確認心中的疑惑,蒼老的嘴唇顫抖,哭泣問:「小迪是不是……?」
褚恆沉默。
虞深心中已瞭然,哭得肝腸寸斷,她細瘦而哀老的身體,顫顫巍巍。
她哭完之後,拉住褚恆進屋,泡了一杯熱茶給他,想詢問簡迪如何死的。
褚恆面色冷寒,輕輕搖頭:「我不想說。」
虞深問:「這些信和錢都是你送的嗎?」
褚恆點頭。
虞深眼睛哭得通紅:「過了今晚,這個餐館,就不復存在。我還記得簡迪被我抱回家的時候,他就是在我邊炒菜的時候邊陪著我。」
褚恆默默聽她的哭泣與傾訴。
最後,虞深說:「既然你不肯說簡迪死亡的真相,那我也不勉強你。這麼多年,謝謝你送來的信,讓我心裡還有一絲希望。」
褚恆站起身,一言不發,他打量這個簡迪曾經對他說的青禾街老家的餐館,內心不禁悵然。
簡迪在這裡長大,他會不會在這裡彈吉他呢?褚恆猜測,腦海中已經閃現畫面。
虞深送他至門口,說:「以後信不必再送了,謝謝你的心意,我老伴說要帶我去旅遊,以後可能不會再來這個地方。」
褚恆沉默點頭,重新戴上黑色帽子,黑色長風衣倏忽一閃,消失在夜色深處。
當年褚恆大學畢業後,進入國安隊。
他腦袋靈活,行事迅捷,冷靜理智,最重要的一點是,他面色酷冷,很少受感情的波動,因此每次執行任務,他完成得最好,很受賞識,被外派到外國做起偵探工作。
他走上和父親當年一樣的路。
爺爺褚行正已駕鶴仙去,好在其他褚家人的血脈延綿,骨子裡滾動的都是理想與熱血,紛紛走上先輩的道路。
每一年的冬日,褚恆會回北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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