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膝蓋傷著,祖母特許我免了繁禮,」明思掃了錢氏一眼,輕諷道:「怎麼夫人不在信陽侯府當家做主,倒跑到平南公府來管我的規矩?這又是什麼規矩呢?」
「你——」錢氏被噎得險些撐不住世家貴婦的姿態。
「思丫頭,」上首坐著的老夫人忙打圓場,「侯夫人好歹也是長輩,你休得無禮。」
「祖母勿怪,實在是我身子弱,屈不得膝,」明思看向對面的明靜芙,笑著說,「不如二妹妹身子強健,跪了兩個時辰,這就能下地了。」
明靜芙膝蓋又酸又疼,若非為了看明思的笑話她還在床上躺著呢,明思的笑話沒見著,倒先被譏諷,她盯著明思的寶石頭面眼裡浮現嫉恨,分明她已經翻過東苑,怎麼沒瞧見這般華美的首飾?
「腿傷再重,也要給祖母請安,大姐姐可別亂了上下尊卑,傳出去丟了平南公府的臉。」明靜芙裝模作樣地理了理裙擺。
「丟臉?」明思嘴角噙著從容笑意,「大伯父將年幼子侄趕出府都沒覺得丟臉,我有什麼好怕的。」
「你信口胡謅!」明靜芙眼看著要和明思爭辯起來,大夫人不想耽誤事,便拉了明靜芙一把,「好了,大姑娘是姐姐,芙兒你這個做妹妹的就讓著她一些吧。」
多是姐姐讓著妹妹,大夫人卻叫妹妹讓著姐姐,這不明擺著想教別人覺得明思跋扈嗎?
明思不僅沒有羞恥,反而順杆爬,「對嘛,姐姐不懂事,二妹妹多讓讓我。」
老夫人不耐地眯了眯眼,明思的嘴巴幾時這般厲害,竟像換了一個人,完全不把她們放在眼裡,沒一點長幼尊卑,越發隨她那個硬脾氣的爹。
顧忌著今日的正事,老夫人不便發作,只說:「思丫頭,今個信陽侯夫人是來提親的,怎麼姐妹間倒拌起嘴來了。」
「哪有人家下午來提親的,」明思端起桌上的茶盞淺啜一口,點評道:「當真是沒規矩。」
錢氏說明思一句沒規矩,明思便還了她兩句,伶牙俐齒把錢氏氣得不輕,「明媒正娶自然要趕早,納妾哪來這麼多講究。」
「納妾?」明思捧著茶盞看向錢氏。
錢氏瞧見明思眼裡的不解,好似終於找到了制勝法寶,嘴角得意上揚,「正是,我兒欲納你為妾,也是你的福氣。」
明思看了孫世誠一眼,孫世誠眼神躲閃,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被錢氏拉扯著,不許他開口,免得在這些人跟前落了下乘。
明思也沒期待孫世誠會說什麼,偏頭放下了茶盞,嘖嘖嘆道:「納個妾而已,信陽侯夫人還親自上門,知道的說夫人看重我,不知道的還以為信陽侯府沒規矩呢,納妾都上趕著。」
又一句「沒規矩」,徹底點燃了錢氏的怒火,氣得鼻子都歪了,指著明思怒斥:「好個牙尖嘴利的賤丫頭,要不是我兒瞧上了你,你這樣的罪女,我看一眼都嫌髒。」
面對錢氏的辱罵,明思面不改色,「家父是被罰,可皇上既沒有奪了他的爵位,亦沒有罰我,我怎麼就成罪女了?」
大夫人聞言心裡緊了一下,皇上確實沒有明旨剝奪平南公的爵位,這也是長房最憂心的地方。
「你父親已經被皇上流放南疆,爵位被奪還不是遲早的事,」說到這,錢氏得意起來,想起自己是信陽侯夫人,勉強壓下了怒意,維持著貴婦姿態,「我兒心軟,念你孤苦無依,這才納你入府,你卻這般不知好歹。」
「思丫頭,」老夫人一副為明思好的模樣勸道:「你年紀也不小了,老二犯下大罪,如今哪裡還有好人家願意要你,侯府也是好意,你嫁過去,也有個依靠。」
明靜芙火上澆油:「就是,難不成今時今日大姐姐還想著做侯府的正頭娘子嗎?有人願意收留你做妾已是不易。」
「我的事還輪不著你插嘴,」明思柳眉一蹙,眼裡的冷意似刀子般割過明靜芙,「你若是愛做妾,你就自個嫁過去,免得你垂涎眼熱。」
明靜芙哪裡見過明思這副模樣,嚇得臉都白了,委屈地抱著大夫人的胳膊,「母親……」
大夫人還沒開口,明思就道:「大伯母最好多教教二妹妹,長者說話她插什麼嘴,沒規矩。」
明思才進來不到一刻鐘,就把在場所有人的臉面踩了個遍,一旁候著的丫鬟婆子頭低得越來越下,恨不得鑽到地縫裡去,生怕殃及池魚。
尤其是信陽侯府帶來的丫鬟個個目瞪口呆,不是說平南公被皇上降罪了嗎?怎麼明家大小姐卻比先前更加囂張,簡直像閻王,哪個來就收哪個,要是娶回侯府,日後侯府的天都得被掀咯。
「放肆!」老夫人忍無可忍,一掌拍在迎枕上,「思丫頭,你別太過分了,還有客人在。」
「客人?哪有客人?」明思語氣輕蔑,「上來就指著我的鼻子說我父親是罪臣,罵我是賤丫頭,我可不會這麼沒骨氣,把這種腌臢當客人,平南公府的牌匾仍在,脊樑也沒斷!」
這話明擺著嘲諷老夫人辱沒了平南公府的脊骨,她一把年紀被臊得喘不過氣來,捂著胸口直咳嗽,「咳咳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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