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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配!」
東宮裡頭,蔣陵有模有樣地學著明思演完了全場,還有點起勁,語氣聽著比明思都激動。
險些破了音的這一句成功逗笑了裴長淵,他勾了勾嘴角,「脾氣倒不小。」
蔣陵清了清嗓子恢復神態,佩服地說:「明姑娘一個人掀翻全場,信陽侯夫人走的時候臉色黑得像是吃了耗子。」
果然是虎父無犬子,蔣陵暗暗心驚,怪不得那晚明思能毫不遲疑地殺了刺客,真是個烈性有膽色的姑娘。
「到底是在西北長大,非一般女子,平南公為人正派剛直,能教導出這樣的女兒也不奇怪。」裴長淵低眸望著手上的摺子,心裡卻不知在想什麼。
蔣陵瞧見主子眉眼間隱隱透出的愉悅,難得見主子對哪個姑娘有這般讚譽,怪不得明姑娘入了主子的眼。
「主子,信陽侯府在探查您近日行蹤,」蔣陵斟酌著說,「應當是太子妃示意。」
裴長淵斂眉,神色淡淡,「太急了。」
蔣陵心道,可不是嘛,東宮要進新人,太子妃能不急?要是讓孫家查到明思,只怕恨不得吞吃了她。
「你知道該怎麼辦。」裴長淵並不擔心,蔣陵跟在他身邊多年,能處理好。
「是。」蔣陵拱手應下,主子沒和太子妃說,那太子妃就不可能查到任何線索,否則就是他們這些做近衛的無用。
「殿下,」東宮的太監總管馮忠手持拂塵,躬著身進來稟報,「兵部梅尚書剛被皇上罰了十廷杖。」
裴長淵抬了抬眸,瞭然道:「他又給平南公求情了?」
馮忠回:「正是,求情被拒,梅尚書說要乞骸骨,皇上一怒便罰了他。」
說是乞骸骨,可這個節骨眼上,皇上定然覺得梅尚書是在以辭官要挾他,天子豈容臣子脅迫,惱怒也在情理之中。
蔣陵有些詫異,「兩日前梅尚書因著給平南公求情才被皇上訓斥,今個又被罰了?他都一把年紀了,能受得住十廷杖嗎?」
自從平南公出事,大多數人都退避三舍,連信陽侯
也只不痛不癢地求了幾句情,只有梅尚書鍥而不捨,是真想為平南公伸冤。
「梅尚書是兩朝老臣,勇武剛正,父皇向來敬重他,恐怕不止說了這些。」裴長淵靠坐在太師椅上,修長的手指下意識轉動著玉扳指。
書房內蔣陵等人默契地閉嘴,都知道主子這是在思索。
平南公才出事,梅尚書一旦辭官,朝堂上必定會掀起不小的風浪,更甚至會動搖國之根本。
梅尚書古稀之年還穩坐尚書之位,不僅僅是皇上恩賞,也是一種威懾,他曾親手斬殺過韃瓦國一位可汗,令韃瓦國十數年不敢進犯大梁疆土,他的存在,對韃瓦國就是一種震懾。
屋內蔣陵大氣不敢喘,屋外卻傳來打攪聲,小太監稟告:「殿下,太子妃娘娘著人送來點心。」
裴長淵思緒被打斷,不動聲色地皺了下眉,馮忠連忙退了出去低聲訓斥那個小太監,東宮的太監都歸他管,手底下的人犯了事,便是他這個太監總管無能。
外邊很快靜下去,裴長淵的指尖搭在玉扳指上敲了幾下,吩咐道:「備車,天黑後孤去趟平南公府。」
蔣陵怔了下,不是應該去梅尚書府邸嗎?反應過來後連忙應聲退下。
從書房出來,馮忠手裡提著個精巧的楠木食盒,遞給了蔣陵,「吃了吧。」
太子妃常送東西來古拙堂,但太子從未嘗過,都是賞給身邊的人,這次恰好打攪了太子,馮忠更不會沒眼色地送進去。
蔣陵正要伸手,屋頂上突然躥下來一個黑衣男子把食盒搶走了。
「衛軻!」蔣陵手上一空,黑著臉低聲斥他,「你是餓死鬼投胎嗎?上次送來的燕窩也全進了你的肚子。」
衛軻身手敏捷,攀上院子裡的榆樹,打開了食盒,「我跟著主子寸步不能離,餓了。」
「你趴在屋頂能有什麼消耗,」蔣陵甩了下袖,「我東奔西跑還沒喊餓呢。」
衛軻一口一塊點心,幾口吃完才拍了拍手從樹上跳下來,把空食盒還給蔣陵,好奇地問:「你方才說的明姑娘,當真有這般厲害?」
蔣陵抱著膀子沒接食盒,馮忠也想聽聽這位明姑娘的趣事,就湊過去接了過來。
蔣陵反問:「你不是見識過了嗎?」
別看衛軻這副餓死鬼的模樣,武功卻不賴,作為貼身近衛,太子去哪他都得跟著。
衛軻掏了掏耳朵,「明姑娘在主子跟前溫柔得似貓,一點不像你說的。」
「你這不廢話。」蔣陵剜了他一眼,哪個女人在太子跟前不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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