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思躺在內側,屋子裡的燭火熄滅,只余屋外透進來的淡淡月光,她閉上眼睛想,幸好沒提剛才尷尬的事。
裴長淵卻忽然開口:「孤聽說揚州出美人,想必男子也俊俏。」
明思猛地睜開眼,完了!
太子的心眼真是比針眼還小!
「世間哪有男子比得過殿下龍章鳳姿,」明思半撐著胳膊,一臉討好地笑,「殿下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是麼?」裴長淵側身躺著,語調似有些不解,「幾日不見,玉團兒瞧見孤好似並不歡喜?」
「臣女歡喜得很,」明思抿了抿唇角,硬著頭皮湊過去在太子下頜處親了一下,嬌嗔道,「臣女看了一日帳簿,只是有些累了。」
明思如瀑的長髮散落在男人身上,香氣誘人。
裴長淵滾了滾喉結,手肘撐著床榻些許借力,局面便翻轉過來,男人大掌托在明思腦後,低頭吻上了水潤軟唇,滾燙長舌撬開檀口,長驅直入。
「唔……」猝不及防間,明思的呼吸被奪走,她嗚咽著說,「殿下輕些,舅母在……」
裴長淵劍眉微蹙,說了一句,「麻煩。」
但捏著她下頜的指節卻鬆了力道。
床幔無風自動,龍涎香與鳶尾花香交纏著,不分彼此。
……
時隔幾日再行「房事」,雖說這次仍舊沒有做到最後一步,明思還是頗感疲憊,起床時呵欠連天,睡眼惺忪。
銀燭照顧她時間久,哪怕明思掩飾了一番,她還是察覺出來了,不過什麼都沒說,既然姑娘一定要入東宮,那太子殿下常來對姑娘是好事。
明思特意照了鏡子,確保身上沒有別的痕跡才放心出門,只是夜間沒睡好,白日裡到底精神不濟,章巧還以為是昨晚說的話讓她憂心,又寬慰了她幾句,不催著婚事了。
明思哪敢提太子半個字,只能默默地咽下了「苦水」。
還是快些算帳吧,也就不必躲躲藏藏了。
十個帳房先生,範文翰與章巧一塊,十幾個人核算了好幾日,每天睡不足三個時辰,可算是把帳目盤算清楚了。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嫁妝裡頭居然有近三十萬兩的虧空!
明思捧著帳冊不敢相信,「西北若無戰事,一年的軍餉也不過這個數目,長房才幾個人。」
章巧說:「這還只是大致的數目,有不少鋪子莊子的進項沒算上今年,果真是一群碩鼠!」
「哪裡用得了這麼多,」範文翰拍了拍帳本,「只怕挪進自己的口袋就當私房錢了。」
明思咬緊後槽牙,「那就先讓他們補上。」
早知當初這些銀兩就送去西北,還能改善軍中將士的伙食,白白便宜了這群鼠輩。
說干就干,帶上帳本與帳房先生,一行幾十個人去了正院,把帳本扔在了老夫人跟前。
「三十萬兩虧空,還請老夫人告知去了哪?」範文翰坐在圈椅上喝起了茶。
大夫人最先拿起帳本來看,「怎麼可能有這麼多?你們別是訛人!」
這話一出,帳房先生們不滿了,「我等在揚州都是為官府朝廷辦過差事的,怎會自砸招牌,夫人若是不信,儘管找人核對,我們若算錯了,跪下給夫人磕頭請罪。」
算帳是先生們的看家本領,哪裡容許大夫人空口白牙污衊。
倘若一個兩個人出錯情理之中,可十幾個人一起核算,這帳目拿到哪都是敞亮的,虧空只會多不會少。
「這……這……」大夫人膝頭髮軟,站都站不穩。
三十萬的虧空,哪裡填補得上呢?
明大爺黑著臉,攥緊了拳頭,「都是血脈相連的親人,親家何必斤斤計較。」
「你們把幾個孩子趕出去的時候記得是親人嗎?你們看著玉團跪地求藥的時候記得是親人嗎?這個時候倒想起來是親人了,我呸!」章巧啐了一口。
範文翰冷著臉擱下茶盞,「親兄弟還明算帳,你們若是填補不上這三十萬兩,那就順天府衙門見!」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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