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風寒,一路上明思都沒說話,文奉儀跟著回了風荷苑,端茶時手在微微發抖。
「你的手怎麼了?」明思垂眸注視著她通紅的手背。
文奉儀險些砸了茶盞,慌忙把手縮進衣袖,「不妨事。」
「你很怕我?」明思從她面上瞧不上半點作偽的痕跡,是真的驚惶。
「妾身沒……」文奉儀急得張口結舌,面紅耳赤地跪了下去,「大小姐,我沒有怕您。」
「大小姐」一出,連銀燭都好奇地看了過來,除了平南公府的下人,只有在西北時,才能常常聽見這個稱呼。
再想起文奉儀說抄寫經書給父親祈福,明思猜測,「你是西北人?」
文奉儀垂著頭,「家父原是國公爺提拔起來的千戶,您在西北還救過我的性命。」
「我不記得了。」明思盯著文奉儀看半晌,沒有一絲印象。
文奉儀眼裡微微泛紅,是由衷的感激,給明思磕了個頭,「大小姐在西北幫過的人太多,我微不足道,此生再見到大小姐,能給大小姐磕頭,我就滿足了。」
「你起來吧,你們尊稱我一聲大小姐,保護你們便是我的責任,很高興再見到你。」明思這一生受父母仁愛教導,幫助他人早已刻入骨子裡,沒想過要回報,不記得也正常。
銀燭將文奉儀扶了起來,文奉儀羞愧地說:「我人微言輕,無以報答國公爺與大小姐的恩情,只能抄寫經書祈福,國公爺好人有好報,一定會沒事的。」
明思心中感慨萬千,父親人人喊打之際,也有人為他抄經祈福,可見父親多年心血並非白費。
「心意我收下了,只是別傷了自個的身子,生了凍瘡多難熬。」明思看著她的手指。
「不是的大小姐,」文奉儀生怕被明思誤會,連忙解釋,「我的手是楊承徽讓我去給她抄寫經書,屋子裡沒有炭火才凍傷了,與國公爺無關。」
文奉儀就是怕明思誤解,才讓婢女來送經書,受了明思大恩已無法報答,不敢煩擾於她。
「她讓你抄經書做什麼?」這麼冷的天還沒有炭火,這不是純折磨人嗎?
「楊承徽說她夜裡睡不著,」文奉儀被刁難了還笑得出來,甚至語帶慶幸,「楊承徽把經書送給我了,否則我也不能為國公爺抄經。」
文奉儀家世不顯,又不得寵,位份還低,她弄不來經書。
明思想起兩人同住芳粹院,便問:「她幾時叫你
抄經?」
文奉儀說:「就大小姐賞了東西那日。」
明思點點頭,沒再說此事,反讓銀燭準備些炭火,「好生養著手,別凍壞了。」
「謝大小姐,」文奉儀面帶憧憬,小心翼翼詢問:「往後我可以來風荷苑給大小姐請安嗎?」
說完又想起什麼,緊接著說,「若是殿下在,我便不來。」
「你已是太子奉儀,不必再喚我大小姐,」明思親切地拍了拍她的胳膊,「你若想來,隨時歡迎。」
「大小姐永遠都是大小姐。」文奉儀眼角眉梢是掩蓋不住的喜悅,看著一雙眼睛亮晶晶,像是找到主人的小狗。
明思一時心頭泛軟,好似回到了西北。
文奉儀走後,范嬤嬤憂慮道:「主子,奴婢多嘴,只怕文奉儀是想討好您。」
范嬤嬤不信宮裡有真情,憂心明思被人利用。
明思翻著經書,「宮中本就是彼此利用,她也是受了無妄之災。」
范嬤嬤嘆了口氣,「那日奴婢送東西去芳粹院,只怕被楊承徽注意到,主子與楊承徽積怨已深,楊承徽便將怒火發泄到文奉儀身上。」
「宮裡頭獨木難支,所以我討好皇后,文奉儀若真是來討好我,只要不與我為難,也可作個伴,」明思略想了想,「你去找楊承徽,讓她為我抄寫幾卷經書。」
反正她與楊承徽沒有轉圜的餘地,鬧得更僵些也無妨,太子妃的馬前卒,有一個她折一個。
「明良媛夜裡睡不安穩,」范嬤嬤笑著對楊承徽說,「聽說楊承徽寫得一手好字,因此想托您寫幾卷經書,放在屋內安枕。」
連理由都一模一樣,范嬤嬤一走,氣得楊承徽一腳踢翻了圓凳,「明思憑什麼指使我?」
巧露連忙安撫,「娘娘息怒,明良媛只怕是為著文奉儀出頭呢。」
楊承徽能命令文奉儀,那明思就能命令楊承徽,宮中尊卑分明,尊者就是能壓位卑者一頭,即便找太子妃也不會管這種小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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