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宮宴有關?」裴長淵神色霎時冷了下來。
柳太醫頷首,「微臣已查看過馮公公提來的膳食,裡頭好幾道膳食摻雜了此種藥物。」
明思急忙問他,「柳太醫,若是我誤食了會如何?」
「娘娘有孕在身,誤食只怕會小產。」柳太醫彎低了腰,在宮裡多年,這些伎倆是衝著誰去的不言而喻,只是不知怎麼落到萬良娣的身上。
裴長淵聞言,即刻讓柳太醫為明思診脈,明知她沒吃宮宴上的東西,仍舊不放心。
「娘娘安然無恙。」柳太醫亦鬆了口氣。
明思垂眸,伸手撫著腹部,嗓音中夾雜著明顯的後怕,「殿下,萬良娣是被妾身連累了。」
即便她坐在後邊那桌,她也不會動桌上的東西,但既然衝著她來,就沒有輕飄飄揭過的道理。
裴長淵知道她的意思,伸手拍拍她的肩安撫,「莫怕,孤現下去見父皇,你先洗漱歇下。」
宮宴上出現了這樣的東西,自然得讓皇上皇后知道,此事宜早不宜遲。
宮宴已散,只怕下手的人已經在抹除痕跡,若是等到明日,更是別想抓住半點把柄。
太子走了,明思在榻上坐了半晌。
銀燭端了碗燕窩過來,「主子,您吃點東西壓壓驚。」
「不曾想宮宴上還有人肆意妄為,會是正賢堂嗎?」范嬤嬤走了過來,「嚇著主子了,幸好您沒事。」
明思接過燕窩,小口喝著,暖意入喉,稍稍緩解了急促的心跳聲,「嬤嬤叮囑了我別吃冷食。」
「不一定是正賢堂。」喝了小半碗燕窩,她放下碗,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范嬤嬤若有所思,「宮宴是皇后娘娘操持的。」
「她沒有理由害我,」明思倚在迎枕上,隨手撈起一把團扇把玩,「況且宮宴上出事於她沒有好處。」
團扇的扇面繡著「百子鬧龍燈」的花紋,寓意著「多子多福」。
明思望著扇面,眼前閃過了魯王妃的肚
子。
今日是她生辰,又是中秋,本是雙喜臨門,可因這事,明思沒了歡喜的心思,洗漱後,躺在柔軟的床榻上,半天也沒有睡著。
夜已過半,屋外傳來腳步聲,太子居然回來了。
明思從床上坐了起來,素手掀開床幔,仰頭望他,「妾身還以為殿下會回古拙堂。」
「就知道你睡不著。」裴長淵揉了揉她的發頂,「孤去洗漱一番,你等會。」
明思靠在枕上,百無聊賴地玩著自己的頭髮,方才還睡不著,不知為何,太子一來,她卻有些困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她等著太子問結果,但他洗漱回來,卻遞給了明思一封信,「南疆來的。」
明思的困意霎時沒了,即刻坐直,半信半疑地接過。
展開信箋,居然真的是父親的來信,賀她生辰吉樂。
「殿下,是您安排的嗎?」明思捂著信紙,眼裡的笑意溢出來了。
「小壽星,歲歲平安。」裴長淵屈膝坐在床上,伸手揉了一把她腦後的長髮,「原本今日應該心情愉悅。」
可惜先是遇到了孫世誠,讓她落了淚,又發生了投藥一事,讓她害怕,到底是影響了心情。
「妾身今日很歡喜,」明思把信放在一旁,傾身靠了過去,「多謝殿下為妾身費心。」
讓舅母弟妹入宮陪她過生辰,特意千里迢迢帶回了父親的信,對於此刻的明思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明思伏在男人懷中,烏黑的發散落,裴長淵手指成梳,一下一下地順著她的後背,「孤答應你,今日之事,絕不會再發生。」
他去坤寧宮時,一直在想,若是明思沒有與萬良娣換位置,他是不是就要失去這個自己看著一點點變大,還未出世的孩子。
光是想一想,就叫他心冷如冰。
這是他寄予期望的孩子,誰都帶不走。
「殿下,皇上怎麼說?」明思側眸看他。
裴長淵的手挪到她粉潤的面頰上,微微摩挲著,「父皇已下令徹查,皇后主持的宮宴,自請避嫌,但不會是皇后。」
「皇后娘娘待妾身挺好。」明思將小臉整個貼在他溫厚的掌心,夏日過去,她又需要他了。
「最遲明日下午就有定論,先睡吧。」裴長淵將枕頭擺好,拉過衾被。
明思緊緊地依偎在男人懷中,仿若還在害怕今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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