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姚皇后紅了眼眶。
「去吧,該做什麼,就做什麼。」隆盛帝閉上眼,滿臉的疲憊之態。
比起中毒,被身邊人算計更為心痛。
姚皇后頷首,她知道皇上的意思,既是病重,那該準備的就得準備起來,才像點樣子。
一行人退了出去,眾多妃嬪皇子趕忙上前打聽,薛貴妃站在最前邊,「皇后娘娘,皇上如何了?讓臣妾進去瞧瞧皇上吧!」
薛貴妃哭得傷心,一雙眼通紅,滿臉哀戚,仿佛天塌了一般,在諸多難受的妃嬪之中,也絲毫看不出作偽的痕跡。
這就是在宮裡待了多年的女人,心狠起來,連枕邊人也可以下手。
姚皇后難過得搖搖頭,「皇上時日無多,眾位妹妹們做好準備吧。」
「怎麼會這樣?」薛貴妃大驚,身形踉蹌著後退了幾步,被魯王扶住。
「嗚嗚嗚……」眾位妃嬪此起彼伏的哭聲響徹勤政殿。
皇上一旦去了,她們這些妃嬪成為太妃,待遇將會大打折扣,況且不少皇子公主也沒有封號封地,以後都要仰仗新帝鼻息,但凡新帝不能容人,她們的日子可想而知。
此刻,哭的並非是皇上,而是自己罷了。
裴長淵不動聲色瞥了眼薛貴妃,從前母后在時,絲毫瞧不出薛貴妃的野心,這些年父皇能一門心思撲在大梁江山基業上,也是有母后在後方輔佐的功勞。
姚皇后雖也挑不出什麼大錯,但她制不住薛貴妃,才會讓薛貴妃野心蓬勃。
枕邊人的能力,對一個男人來說也極為重要。
裴長淵想起了太子妃,想起了明思,他的眼睛也曾被蒙蔽過,幸而明思入了宮。
哪怕他用了卑劣的手段才得到她,起碼是得到了。
裴長淵回了東宮。
明思得知隆盛帝暈厥的消息,一直擔憂著,瞧見太子的臉色,心跳頓時亂了,「皇上如何了?」
裴長淵垂眸望著她的眼睛,她沒有哭,但澄澈雙眼裡的憂慮是那麼的真實,盯著她看了半晌,也沒有看出絲毫的假意。
他沒有回答她,而是展開臂膀,緊緊地抱住了她,力氣之大,像是要人把嵌入骨血,永不分離。
明思的心被太子這副做派高高掛起,伸手回抱了他,帶著安撫性質地拍了拍男人的後背。
難道皇上出了什麼很嚴重的問題嗎?
想起父親的死訊,明思感同身受。
彼此貼得極緊,兩顆心臟隔著衣裳與血肉互相觸碰著。
屋子裡沒有旁人,安靜到只剩下銅壺滴漏的聲響。
明思也沒有開口安慰,乖乖待在他懷裡,時不時順一順他的後背,讓男人知道她在。
可明思越是這般溫柔,裴長淵就越是忍不住用力,迫切地想要證明此刻的明思屬於他。
男人力氣大,沒了節制,弄得明思後背脊骨發疼,下意識抽了口涼氣。
裴長淵驀地回神,漸漸鬆開手,大掌搭在她的腦後輕揉了揉,「抱歉,弄疼了你。」
「不疼,」明思搖了搖頭,拉著他的手問,「皇上病得很重嗎?」
裴長淵很少感到這般疲憊,坐到軟榻上,將明思抱坐在自個腿上,俊朗下頜搭在明思肩頭,「父皇中毒了,雖暫時不會危及性命,但會影響壽元。」
明思愕然抬眸,這可是弒君啊?誰有這麼大的膽子,不要命了嗎?
「怪我大意,早知薛家有反心,還是讓他們得逞。」裴長淵沒有隱瞞明思,他身為儲君,父皇病倒,大梁的江山需要他來支撐,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即便他已經監國多年,這一兩年來,父皇也把大多數朝政交給了他來處置,但父皇在一日,裴長淵就會覺得身後有父皇支撐著他,不怕做錯。
父皇一旦倒下,他就要獨自去承受這個重擔。
至尊之位,坐上容易,坐穩卻難。
他現在急需發泄內心的苦悶,而除了明思,他不知道該和誰說。
聽見是薛家所為,明思覺得在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
意料之外是沒想到薛家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弒君,情理之中是除了薛家,好像更沒有別人有這麼大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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