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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不想往深想。

「沒什麼,就是一些小事,您就別問了。」

鎮國公夫人看他憔悴的模樣,那可真不是小事會造成的模樣。

她越發地溫和:「你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總得讓娘知曉我兒為什麼煩憂。」

沈言心想著若是讓您知道了,那才是大難臨頭了。

他只能寥寥幾句敷衍過去。

想著自己要是一直萎靡不振,真說不定他的父親母親會幹些什麼,於是他第二日就出去找蕭凌寒喝酒了。

兩人見了面,沈言就一杯杯酒往肚子裡灌,仿佛有萬千愁緒似的。

蕭凌寒黑眸掠過一絲情緒,不動聲色地問:「你如此作態,是因為謹容夫人麼?」

沈言端著酒杯的手頓了一下,緊接著把一杯酒全都喝乾淨了。

他一句話都不說,都在酒中了。

蕭凌寒看沈言陷入情網,面無表情。

沈言喝了好幾杯,這才打開了話匣子:「我之前並未想太多,可那個女人跟旁人都不同。她很特別……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蕭凌寒盯了他很久,終於開口了。

「你跟她是不可能的。」

第831章 孀居的夫人(63)

蕭凌寒沒有婉轉勸告,而是實情相告。

即便姜恬跟皇上沒有任何關係,沈言跟她也不可能。

謹容夫人,功臣的寡妻。

鎮國公府的世子,未來的國公爺。

兩個人一個人十八歲,另一個三十歲,姜恬跟鎮國公夫人才是差不多年紀地位的。

這樣的關係,涉及太多,根本就不能跨越。

除非沈言不怕被眾口鑠金,被當做不堪的人物。

只要他還想保住如今的社會地位,就不能把對姜恬的心思公之於眾。

「你怎麼知道不可能,你怎知這世上只有一條路……」

沈言喝得越多,腦子就越清醒,心中就越不甘心。

也許,也許他們可以……

也許皇上會厭棄姜恬,會把她驅逐出京城,到了那時,他們就可以有機會了……

也許……

那麼多的也許,都不能彌補現實的巨大鴻溝。

沈言心裡清楚。

蕭凌寒心中如同明鏡:「你們兩個人,若是你想跟她在一起,即便是兩情相悅,也必定得有一方放棄現今擁有的一切。」

要不然姜恬給他當外室,一輩子見不得光。

可沈言那時還是要娶正妻的,到時候姜恬如何自處,仍然是個難題。

要不然就是沈言,他過了十八年榮華富貴的日子,如今要隱姓埋名,只為了一個女人,他捨得嗎?

即便他捨得,他的父母對他寄予厚望,把鎮國公府所有的未來都壓在他的身上,養育之恩能輕易捨棄嗎?

總之,他和姜恬之間藏著太多的鴻溝。

他們根本就沒有在一起的任何可能。

「你要是再執迷不悟下去,到時候影響的就不是一個人了。我還是勸你早些放棄,讓你母親相中一個,娶進家門,心思就淡了。」

「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

沈言生來就什麼不缺,他甚至比劉珏的日子還要好過許多。

劉珏至少過過多年的苦日子,還去邊關賣命換取活著的契機。

可沈言,他小時候就有無數人為他賣命了。

他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

能夠在這樣的情境下還沒有長歪,他已經很不容易了。

這樣的人,真有了求之不得的人,又怎能輕易放下。

蕭凌寒深深地看了沈言一眼,就不再開口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際遇,他和沈言,即便是好友,卻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懂不懂,只有他自己知道。

沈言心中的苦悶不必言說。

好友的每句話,其實都是闡述事實,可是太過於殘酷,以至於他無法接受。

蕭凌寒不說話了,沈言就自己獨酌。

到最後連他都不知道喝了多少,他越喝腦子越清明。

最終,他抬起頭,望著蕭凌寒:「我決定試一次。哪怕不行,那我也沒有遺憾了。」

蕭凌寒的表情微微變了一下,他過了很久,才問沈言:「你想怎麼試?」

沈言的眼裡流露出了茫然。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怎麼試。

畢竟姜恬對他總是不假辭色,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也只有互相認識而已。

也許他的母親比他還要被姜恬所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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