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嶼猛地轉頭看她：「你還想瞞我什麼？我的信任你看不到嗎？姜恬你說我對你也算是盡心盡力了吧，包括你的母親，我像尊重自己的母親那樣尊重。可是你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什麼事都瞞著我，生怕我知道點什麼。」

「我是一個商人，招聘來一個員工，對她掏心掏肺，她卻實話都不肯跟我說，還被我撞見，我的信任像是一場笑話，你說我傷心嗎？」

姜恬果然被他說得有點愧疚，她的表情有點急切了：「不是的，葉總，我不是想瞞你的，只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起那些事，我——」

看她急得都快哭了，葉飛嶼梗在心口的那口氣才算是稍微緩和了一些。

他解開了襯衫的第一個扣子，語氣重新恢復平穩：「這是你最後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你把該說的都說清楚了，今天這件事才能過去。」

員工需要事無巨細對上司交代所有的個人隱私嗎？

葉飛嶼選擇性忽略了這個問題。

其他人也許不需要，姜恬必須要跟他坦誠。

她得對得起他那份信任！

「其實我跟我家裡人還有我前夫的事有點複雜，葉總，我真的是真心待你的，請你相信我。只是一開始沒有把資料都寫清楚，後來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了——」

姜恬坐在那裡，低眉順眼的。

葉飛嶼冷哼了一聲，他當然知道她真心對他，否則他不會留她。

「我不管怎麼樣，你從頭開始說吧，多小的事也得跟我交代，想起什麼就交代什麼。」

姜恬乖乖點了點頭，這次態度終於端正了。

她從頭開始說，葉飛嶼從頭開始聽。

聽著聽著，他的心情又好了一些。

姜恬也沒瞞他多少，除了把她父親和她前夫的身份隱瞞著沒透露，其他的信息他掌握了大部分。

聽到姜恬說起她的前夫暗戀她的私生女妹妹才娶的她，葉飛嶼冷笑了一聲。

姜恬頓住了，有點疑惑地看著他。

「以後你媽的話你一句都別聽。」

姜月華的頭腦真是差勁，一手好牌打得稀爛，還敢對女兒的婚姻指手劃腳。

姜恬更是傻，她媽說什麼她就聽什麼。

要不是他意外遇到了姜恬，這母女倆不得被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怪不得姜恬把她那個生理爹氣進醫院裡高興得像喝了兩瓶酒。

這母女倆根本就沒打過什麼勝仗啊。

姜恬沒回答。

葉飛嶼的笑容更冷了。

對姜月華來說，親情綁架反倒是最有效的手段。

她對女兒好不是假的，只是她分不清到底是自己想要還是女兒想要。

她認為好的，一股腦塞給她女兒，人家想不想要也不問。

得儘快處理一下姜月華了，她再這麼下去，得多影響姜恬的工作。

「你繼續往下說。」

姜恬把她心裡藏著那些難以啟齒的事一起都說了，包括她的前夫酒後吐真情，包括她和周繼深兩個人離婚了卻簽訂了合同，要假裝夫妻。

「砰」的一聲，葉飛嶼把酒杯放到桌子上。

姜恬又被嚇了一跳：「葉總，你是不是喝多了？要不然你先別喝了，我去給你弄點解酒的食物吧——宴會上你好像沒怎麼吃。」

一邊說著，她站起來，給葉飛嶼倒了一杯水。

葉飛嶼臉色沉沉看著她，她還有心思關心他呢。

姜恬剛把水杯放下，猝不及防地，葉飛嶼一拉她，她重心失衡，轉頭跌在了葉飛嶼身邊的沙發上。

兩個人的距離也拉近了。

「葉總，你是不是真喝醉了？」

葉飛嶼怎麼可能醉，他千杯不倒。

他在姜恬吃驚的目光下，把手放到了姜恬的頭上拍了拍。

頭髮還挺軟的。

「葉總你幹什麼？」

姜恬倒是沒害怕他，就是很疑惑，那雙清澈的眼睛什麼情緒都寫著。

她媽真是把她養得一點心眼都沒有。

「我就是拍拍，看看裡面是不是有水，姜恬你有沒有感覺到你的腦子裡有進水的跡象？」

「沒有啊——」

說了三個字，姜恬就停住了。

她有些氣惱地看著葉飛嶼，傻子也聽出來葉飛嶼是在諷刺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