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說完,江霆的眸光一點一點亮起來。
他整個人突然就鬆弛下來了,嘴角也帶上一抹淡笑:「無妨,對你不會有影響。若是他知道了,也不會怎麼樣。畢竟他如今只是回京述職,住一段時間便會離開。」
姜恬笑了,繼續吃著她的酸杏:「那就好!那我就不用擔心了。」
「那你想要見他嗎,若是他回來……那定是要拜祭顏兄的。」
姜恬的手頓了頓,她下意識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這才慢吞吞地說:「到時候再說吧,若是他想見我,我不會推辭,畢竟我們算是故交。」
江霆再度點點頭。
他看著姜恬,神態中不自覺的帶上了溫柔。
隨身伺候的宮女太監低下頭,更是對姜恬的地位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宇文卓在邊境的將軍當得挺好的。
他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方向,那自然會不遺餘力地朝著那個方向狂奔。
如今邊境的治安極好,沒有那些營營苟苟之事,他的心境開闊了,整個人的狀態越發的好。
回來以後,他的皮膚都被曬黑了一層,看上去多了幾分野性的帥氣。
見到皇帝,宇文卓哈哈大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隨後就說:「您應該出城迎接我,畢竟我是大功臣。」
江霆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
他把手裡的摺子揚了揚:「若是你沒有誇大其詞,那你的確算是功臣了。」
「瞧您這話說的,我怎麼可能作假,您的眼線遍布全天下,不可能邊境沒人,我做的如何,百姓們也看得清楚,我是問心無愧的。」
江霆掌握了實權後,他加強了對於中央的集權,各地方他都派遣了專門的人員進行督促和監管,運行了這麼長的時間,這部分的組織,早就形成一個嚴密的監管系統。
宇文卓的將軍當得的確是極好的,他本身就是一個正義感極強的人,又心性豁達。
邊境那苦寒之地,少有人勾心鬥角,大部分的人都是樸實的性子,他在那裡算是如魚得水。
「您看過了摺子,咱們是不是出去喝一杯?許久沒有在京城裡走動過了,您也多日未曾出宮了吧。」
兩年時間,雖然宇文卓的氣質成熟了一點,但是在信任的人面前,他還是之前那副模樣。
想了想,宇文卓又低低地補充了一句:「顏兄,我也許久沒見過了,總該去看看他。」
至交好友的離去的影響是巨大的。
至少宇文卓不會忘記他。
江霆的手頓了頓,他看向宇文卓:「你若是想要拜祭他,那朕去問問姜恬的意思,看她願不願意跟你一起。」
總是得有這一遭的。
江霆看出來了,其實姜恬很想去拜祭顏景安。
可她人在宮裡,出行非常不方便,沒有她這個做皇帝的首肯,那就是難上加難。
江霆不會讓她的想法落空。
聽到這個名字,宇文卓的表情十分的恍惚。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努力擠出一個笑:「姜恬……您能聯繫上她麼?」
江霆握著摺子的手的力度隱隱加大。
他知道接下來說的話,可能會讓宇文卓顛覆,可是他不得不說。
姜恬顯然並不想放棄宇文卓這個友人——它代表著她與顏景安經歷的某一部分。
那麼,他總該知道一些內情。
「大概幾個月前就聯繫上了。」
宇文卓的眼睛很亮:「她如何了?」
江霆點頭:「極好。」
宇文卓想笑又笑不出來,他的表情中帶著幾分感傷。
兩年的時光稍縱即逝,他在邊境過得自然好,畢竟他一直嚮往那樣的環境。
可是心裡的那個人,他從來沒有放下過。
他就是喜歡她。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越加認定了這一點。
「那就好……她又嫁人了嗎?」
問出這個問題時,宇文卓的聲音有些隱隱的顫抖。
他害怕聽到自己不想聽的答案。
「未曾。」
宇文卓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下,他再次點頭:「原來她還沒有嫁人……」
江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是,她還沒有嫁人。」
「但她懷孕了。」
石破天驚的一句話。
宇文卓的表情一瞬間空白了。
他只是呆呆地看著江霆,不理解他口中的每一個字。
沒有嫁人,但懷孕了。
「皇上,您在說什麼?」
江霆不太擅長應對此刻的場合。
可是必須要由他來告知宇文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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