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高層們內心激動又緊張，一個個站得腰背筆直，精神抖擻。

沈若言給厲霆川拉開上首主位右手邊，第一個位置的椅子。

自古以來便是以右為尊。

厲霆川習慣性地盯著那張椅子看了一會兒。

沈若言立刻說道：「我特意讓人仔細擦過了。」

厲霆川「嗯」了聲，隨即坐下。

沈若言站在主位前，對眾人擺了擺手：「諸位請坐吧。」

話落。

所有人等她坐下後，一一落座。

由於沈若言提前安排了。

高層們對此次會議的內容，即將要與厲氏合作的項目，都有深刻的了解，做足了準備。

兩家集團進行了友好的會晤。

中途。

沈氏後勤處的工作人員送了咖啡進來。

一一放在眾人手邊。

一個叫章榕的小助理，給厲霆川送咖啡，看到厲霆川的那一瞬，眼睛就沒從他身上移開過。頭腦一熱，想起了某些偶像劇的橋段，竟「不小心」把咖啡灑在厲霆川的衣服上。學著偶像劇女主角的模樣，楚楚可憐又慌裡慌張：「對不起厲總，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

她說著，更是直接上手，準備給厲霆川擦衣服上的咖啡漬。

厲霆川的臉色難看至極。

他平素就沒多少人情味，淡漠涼薄。

這一刻的眼神，讓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平時看起來像高嶺之花，高不可攀。

此時若九幽閻羅，血洗鍊獄。

真正是應了那句話：佛魔本一體，如佛如魔只在一念之間。

章榕被他的眼神嚇退。

將要碰到他衣服的手縮了回去。

厲霆川看向主位上的沈若言：「你的人很不懂規矩！」

沈若言知道他是潔癖症犯了，不擺出個態度，很難讓他消火，扭頭對章榕說道：「你現在去人事辦交接，明天不用來了。」

章榕幻想偶像劇橋段照進現實，厲霆川這樣的人，不是她這個階層能輕易接觸到的。千載難逢的機會，她頭腦發熱，剛才那一瞬，她都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膽子。

事實上，那些所謂的霸道總裁愛上灰姑娘，十之八九都是扯淡。即便是沈若言這樣的大型集團總裁，想要約見厲霆川，和厲霆川說幾句話，都是一件不易的事。更遑論章榕這樣的小助理。

沈若言漂亮、聰慧、豪門千金。雖說沈家先前是落魄了，但她卻是極具個人魅力的。也正因她骨子裡獨特的魅力，才吸引了厲霆川。並且這種門不當戶不對的吸引，於厲霆川而言，是一個很難的抉擇。因此他覺著她有趣，第一個念頭，也不過是想玩玩她，想包養她，玩膩了就甩的那種。

以沈若言的家世，想要嫁進厲家，幾乎沒可能！

章榕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小助理，期冀潑杯咖啡就能吸引厲霆川的注意力，就能撩到他，就能得到他的愛，藉此嫁入豪門，從此走上人生巔峰……

實在是天真！

沒撩到總裁。

反倒丟了工作。

章榕急得臉色煞白，慌不擇言：「沈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厲總，對不起，對不起，我可以把衣服的錢賠給您……」

賠衣服錢。

這話說得輕巧，做起來卻不容易。

厲霆川的衣服，隨隨便便都是品牌高定。他身上這套西裝是本季新款，限量版。單是一件西裝外套，就得六位數。

章榕的年薪，加上七七八八的獎金績效，也才不到十萬，都不夠外套錢。

厲霆川寒著臉不說話。

顯然是氣急了！

眉宇間寫滿不耐煩。

只覺得這女人好生聒噪。

沈若言沒再給章榕說話的機會：「何特助，把她帶出去。」

何沐立刻連拉帶拽把人弄出了會議室。

厲霆川冷臉命令道：「擦乾淨！」

沈氏集團眾人面面相覷。

不知道該不該上手？

這位主一如傳聞，潔癖症嚴重，他這是讓誰擦啊？

沈若言打發了章榕，從會議桌上拿過抽紙，彎腰給他擦衣服上的咖啡漬。

沈氏的高層們面色難看，只覺得這位厲總陰晴不定。讓他們沈總給他擦衣服，又不是沈總的錯，是故意給沈總下馬威嗎？沈總為了這個項目委曲求全，也是難為沈總了。

眾人心裡那樣想著。

殊不知，厲霆川就是潔癖症犯了，只有沈若言能靠近他。

咖啡漬是不可能擦乾淨的。

沈若言順從，就是為了安撫他。

她彎腰在他面前擦著。

身上的淺香，一浪一浪往他鼻尖撲。

他臉色緩和了許多。

沈若言跟了他這樣久，早就學會了察言觀色。一邊給他擦，一邊對一旁的江榆說道：「江特助，麻煩你去車裡，取一下厲總備用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