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雪抬手好奇地看了片刻,幾秒後才消失不見。
他復又低眉看她。
林水月臉上也有許多傷痕,此時不見最初的明媚燦陽,倒像只被撓花臉的野貓。
溫時雪盯她片刻,鼻間再次嗅見那股香氣,不自覺地想要離她再近些,直到身體無意沾上一絲不屬於他的熱意。
有種怪異的感覺。
此時,收到傳信符的關映竹與烏星河二人匆匆趕來,入目便是溫時雪正抱著已經昏睡過去的林水月。
一如他們在妖窟洞找到林水月當日。
好像又不太一樣。
那曖昧至極的氣氛分明已容不得第三人插足。
-
昏睡期間,林水月做了個夢。
前期還挺正常,後面卻夢見荊棘死而復生,像毒舌般死死地纏住她,叫她生死不能。
呼吸急促了不少,她猛地睜眼,從噩夢甦醒。
林水月眨眨眼掀開被子,發現身體輕巧不少,看樣子毒素已被清除,只有傷口需要時間癒合。
想必是關映竹幫忙的,因為她是幾人之中醫術之最。
林水月抬頭看見溫時雪站在門口,單手扶著門框,午後的一縷金輝灑在他身上,白衣隨風飄揚。
沒想到閉眼睜眼見到的都是同一人。
林水月猶豫半分鐘,還是喊了一句「溫時雪」。
聞言,溫時雪回頭看她,清風拂過面頰,惹得耳邊白髮微微晃動。
「醒了嗎?」
林水月點頭「嗯」了一聲,下床坐在木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壓壓驚。
溫時雪慢慢走近,耐心等她喝完,才問出一直困擾他的問題。
「為何不喊我?」
明明只需喚他一句,所有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不曾想他竟舊事重提,林水月仰頭望她,捧著瓷杯的緊張地握了握。
「那你為什麼一定要我的手?」
問是這麼問,可實際上,不管溫時雪有何理由,手,她都不能給。
溫時雪不解地歪了下腦袋,「只是因為這樣嗎?」
他原以為林水月拒絕喚他除了捨不得手還有對他的厭惡,貌似只有這樣才正常。
林水月深吸一口氣,鄭重其事地道:「溫時雪,我不能把我的手給你。」
不是因為對方是誰,也不論對方是誰,跟性命有關的一切,她都不能隨便給。
「你換個別的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會為你想盡辦法達成。」
林水月滿臉真誠地看他。
只要是她能做到的……
這語氣太過絕對,溫時雪反而對此產生了興趣。
唇畔揚起一個輕微弧度,溫時雪欣然同意她的提議。
「好啊。」
林水月懸著的心輕輕放下,卻仍是不放心地確認一遍。
「所以你真的不要我的手了嗎?」
「要的。」
溫時雪兩個字打破她的幻想,語氣滿是無奈:「可你不願。」
廢話,她當然不願意,死也不願意。
像是知她心中所想,溫時雪輕飄飄地回道:「既然不願,那便等你死後再拿走就是。」
他的語氣就像是「過節了要不殺只雞慶祝一下」這麼簡單。
簡直不把人的生死當做一回事。
林水月:「……」
她不想跟他說話了。
她輕放瓷杯,餘光瞥見桌上有個眼熟的瓷瓶。
是關映竹留給她的藥膏。
林水月掀開衣袖,露出手臂上的傷口,用指尖沾了一點藥膏,按住傷口,輕輕塗抹暈開,如此往復,直到將一隻手上的傷口全部塗上膏藥。
可這才一隻手,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計其數,能看見的不能看見的都有。
溫時雪見她擺弄半天,覺得很是新奇,他唯一一次幫人療傷是林水月的手指,可從未嘗試過替人上藥。
「可以讓我試試嗎?」
林水月動作頓住,不可置信地眨眼看他。
「你要為我上藥?」
溫時雪試探性地問:「不行嗎?」
倒也不是不行,只不過若是因為心疼而想幫她上藥,林水月巴不得如此,可在她看來,溫時雪會有此想法純粹就是因為好奇。
見她不回應,溫時雪想到她剛說過的話,故意重複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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