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怎麼卻好像做了個夢。
夢到了溫時雪,睜眼方知那並非夢境。
血色。
入目皆是血色。
她看見溫時雪的指尖血像是朵凋零敗落的血花,順著掌心紋路緩緩滑落,滴在地上匍匐著的一條身軀扭動的荊棘之上。
隨著血水的滲入,原是枯色的荊棘發出淡淡金色光芒,更是愈發歡快地扭動腰肢。
林水月嚇得險些從凳子上面摔下來。
「溫時雪?」
溫時雪注意到她的呼喚,微微轉眸看向對方,倒是鎮定自若,對此習以為常。
繞是見識過他自殘的手段,林水月還是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涼氣。
「你在做什麼?」
「它喜歡我的血。」
溫時雪唇角揚起,正目光溫柔地注視著略顯興奮的荊棘,慢條斯理地道:「所以我便餵它喝了一點。」
餵妖喝血……
很好,這么小眾的一條賽道,都能被他找到。
林水月緘默不語,困意全無。
溫時雪目光柔和地靜靜看著荊棘,聲音很輕很輕。
「慢點喝,沒有人跟你搶。」
很少見他像現在這般對一個事物如此溫柔,即使是這樣,林水月依舊嗅到一絲藏匿其中的危險氣息。
有了養分滋補,荊棘感受到失去的力量正在回歸,愈發興奮地到處亂竄,造物主所賦予的本能促使他想纏上某個事物。
它熟練地爬到林水月腳旁,與上次一樣想要做點什麼。
林水月下意識地準備後撤,餘光瞥見溫時雪踩在他的要害之處。
下一刻,荊棘如死般沉寂。
溫時雪目光沉沉,頃刻間,所有柔和笑意一掃而光。
他不介意餵給它喝血,可不代表默許可以對他的物件下手。
「可以乖一點嗎?」
溫時雪幾乎是以商量的口吻對荊棘命令道。
荊棘動也不動,似是默認。
溫時雪抬起右臂,任由薄紗般的淒冷月色將他手臂之上所有血痕化為齏粉。
直接省去了包紮傷口的步驟。
林水月眨眨眼睛,詫異於他的自愈能力。
溫時雪放下臂膀,鬆開荊棘,讓其隱入暗處。
荊棘身影消失不見,林水月卻被其嚇出一身冷汗。
許是無意觸發某段恐怖記憶,她覺得身上的傷口正隱隱作痛。
「天亮了。」
透過窗戶,溫時雪淡淡瞥了眼天色,像是想起什麼,轉過頭撿起桌面的瓷瓶,輕聲說道:「你該上藥了。」
林水月下意識婉拒,「我自己來就好。」
「為何?」
溫時雪單手握住瓷瓶,唇邊掛著淺笑,耳畔隨風髮絲揚起,金色的眸底倒映出林水月略顯呆滯的表情。
「是我做得不夠好嗎?」
一句話讓林水月本已伸出去的雙手僵立在空中,又悻悻縮回。
原以為他只是一時興起,誰沒想到居然還有後續。
「不是。」
林水月深吸一口氣,見天蒙蒙亮,想著時間還早官府的人應該不會這麼早來,便遂他心愿,將後頸的傷口露出。
有了經驗,溫時雪要比之前熟練的多,不過依舊很慢就是了,只有他本人不急才是真的。
溫時雪不想太快只是單純地覺得給她塗藥這個行為還挺有意思。
肌膚相觸時的指尖又熱又軟,有時候,甚至會有一種酥麻的感覺,一如當日洞中她掉入懷中的場景,不過卻有點不同,這種感覺不會令他煩躁,反而是心情愉快。
所以他不想太快結束。
這麼想著,微涼的指尖已順著後頸來到左臉頰,溫時雪順勢繞到她跟前,與她面對面四目相望。
林水月著時嚇了一跳。
「這裡我自己……」來就好。
在指腹按住她臉上的傷口時,所有未說完的話語卡在喉嚨里。
都已經上手了,只能乖乖閉嘴了。
林水月被迫半仰起頭配合他,閉眼不是,可又不知道往哪看,只能盯著他的臉看。
或是為了方便行動,溫時雪離得很近,近到呼吸吐息皆能感受到對方的存在溫度。
真的很難讓人不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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