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城中百姓的安危固然重要,但他們還有男女主,現在,她首先要考慮的自己的生命安全。
她慢慢摸向腰間,什麼也沒有。
不管是符咒還是匕首皆不見了,除了金殊,沒有人會做出這種事。
故意用招魂陣將她傳至城外,又收去她的符咒與武器。
看來是真想叫她死啊。
林水月深吸一口氣,雖然她現在沒有疾跑符,打也打不過,可總不能坐以待斃。
三十六計,跑為上計。
她二話不說拔腿就跑,身後妖物窮追不捨,並一直發出瘮人的怪聲,其中就屬叫囂著做「人皮燈籠」的妖怪最為可怖。
它整個身子真如氣球一樣輕輕浮在空中,鬼魅般的飄到林水月耳邊輕聲細語。
「小姑娘,你跑什麼?再說了,你跑得過我嗎?」
它說得對,可眼下,林水月除了逃跑別無他法。
念及此,林水月咬了咬嘴唇,以疼痛來讓自己的頭腦保持冷靜。
妖怪那蠱惑人心低聲耳語還在繼續。
「你長得這麼好看,做成人皮燈籠一定是最美的那個。」
「你放心,我一定會將你賣個大價錢。」
「一千兩?不,一萬兩!」
「你這麼漂亮,值得一萬兩!」
「……」
此時此刻,林水月終於體會到溫時雪口中的「吵」是什麼滋味。
真想讓人一巴掌呼他嘴上。
可惜撲了個空。
不僅如此,趁著林水月動手的間隙,那妖物竟一溜煙地竄至身後,伸出短手,抓住了她的長髮,狠狠一拽。
林水月整個人毫無防備地往身後倒去,腦袋重重砸在倒地竹上,差點沒疼暈過去。
剛緩過神,那妖怪便飄到上空,遮擋住她的視線,咧著嘴巴,眼睛卻一動不動盯著她。
「我早就說了,你跑不掉的,比起被它們吃掉,不如乖乖讓我製成人皮燈籠,也少些痛苦。」
林水月微微扭頭,發現自己已被猛獸和妖怪團團包圍,無路可走。
她大抵是要死在這裡了。
可是她還沒有見到溫時雪。
她現在真的很想見他一面。
想到這裡,心臟忽然開始劇烈跳動,仿佛隨時都要蹦出胸腔。
怎麼回事?
林水月表情茫然,不知所措地按住心口。
就在此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異響,林水月雙手撐地坐起。
夜色微涼,血色汪洋。
她只瞧見無數邪魔屍體匍匐倒地,就連盤旋在她身旁許久的妖怪也瞬間化作一張腐爛的人皮。
它的所有五官都是描摹上去的,唯有嘴巴是一處漆黑的空洞,風一吹,又飄走了。
遠遠地,林水月看見有一人朝她走來,心率仿佛也此時攀至頂峰。
白衣已不再是白衣,但他還是他。
溫時雪在笑,沾了血跡的唇畔輕輕揚起,卻也跪在地上抱住了她。
他抱得很緊,身上的血氣味甚重,但這種血腥不是出於其他妖怪,而是來源於他自身。
可他從未受過如此重的傷。
剎那間,她的心臟仿佛揪在了一起。
林水月吸了吸鼻子,雙手環住他,熱烈回應他的擁抱。
血液在二人腳底無聲地蔓延。
連帶著她也被染成了鮮紅。
這種濃烈的血腥氣味卻一點也不令人生厭,反而令林水月安心寧神,更是不自覺地張了張口。
「溫時雪。」
聽見她的輕聲呼喚,溫時雪卻將人摟得更近,恨不得融入骨血,與她永不分離。
任何妨礙他們的人或妖,都不該存在於世。
他自己亦是。
所以溫時雪殺了養母,屠了所有試圖傷害她的妖怪,一步步來到她面前,虔誠地擁住了她。
周圍已無活物,這一瞬間,天地之間,仿佛只剩下他們二人。
林水月還在靜靜感受著他所帶來的溫度,平復著激烈的心跳,不料他的唇瓣竟貼上自己的頸側,感受到一抹濕熱的癢意的同時,耳邊已響起一道輕柔的曖昧之音。
「無人再會妨礙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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