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白天說漏嘴的事情,便放下水杯假咳一聲,一本正經地轉過身,一本正經地坐在右手邊的溫時雪。
「其實我知道你過去的事情,是因為平康縣的那隻女妖。」
溫時雪目露困惑,「她為何會知道?」
林水月搖了搖頭,「不是她告訴我的,是那個幻境。」
他更加不解。
那個幻境他也曾遇到過一次,照理說只能遇到心魔才對。
林水月只好繼續解釋:「是因為我誤入了她的幻境,在幻境中,我見到了過去的你,所以你才知道你以前收錢替人捉妖一事,後面我又遇到一隻蜘蛛,然後就求你幫了我,之後就出了幻境,後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林水月說了很多,除了他想要的原因,溫時雪還從中提煉出另外一則關鍵信息。
「你怕蜘蛛嗎?」
她點了點頭,「有點兒。」
問時雪不由得輕笑一聲,「你可真奇怪。」
是啊,她連妖怪都不怕,居然害怕蜘蛛,能不奇怪嗎?
但稱得上「奇怪」二字的何止她一人。
林水月不想跟他討論自己所懼怕的蜘蛛,忙不迭地轉移話題。
「好了好了,我真的沒有事情瞞著你了,這下可以睡覺了嗎?」
說罷,林水月沒給他反抗的機會,直接把人按在床上,正當她準備躺下睡覺時,溫時雪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此時,溫時雪一手撐著床板支起身子,而林水月,依舊保持騎行的姿勢,只需輕輕往下一坐,便是坐在了他身上。
烏髮散落,貼著林水月的面頰,落在身下之人的臉頰上。
「怎麼了?你不睡覺嗎?」
他的聲音很低,「不是,我喜歡和你睡覺。」
喜歡和她睡覺……?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林水月只當他是什麼都不懂,沒有說話。
溫時雪的神情如往常般平靜如水,唯有睫羽輕輕顫抖,像是思考,半分鐘後復又抬眸,眼底閃爍著不確定的光彩。
「我在想……我們好像還沒有成親。」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令林水月瞬間忘記現在的情景,竟直接泄氣般的坐了下去,她只想趕緊爬起,可隨後便被溫時雪抓著肩膀給按了回去。
他就這樣靜靜地靠在床上,與坐在自己身上的林水月四目相對。
半晌後,林水月默默低頭靠了過去,抵在他的肩胛處,聲音低如蚊蟻般的地回應了一聲。
「嗯……」
事實擺在眼前,林水月也無法否認。
可很快,她便意識到另一件事,又低聲地回應了一句。
「但是其實我們現在這樣跟成親差不多……」
溫時雪歪著腦袋疑惑地看他,「可這不是成親,對嗎?」
同居確實不是成親。
林水月突然想起白日里的一番話,驀然抬首望向對面。
「是因為那句『恩愛兩不疑,白首不分離』嗎?」
溫時雪輕「嗯」一聲,坦然承認。
恩愛兩不疑,白首不分離……
若真是這樣就好了,她就可以一直陪在他身邊了。
林水月張了張口,一時無言以對。
所謂的「恩愛兩不疑,白首不分離」只是一種美好祝願,可現實並非夢想。
溫時雪垂下顫動的眼睫,思緒似是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中。
「過去,我遇到一群鑄劍師,他們說,妖怪的血肉是打造兵器的上好材料,尤其是妖怪的心髒,所以,他們都想要我的心髒。」
林水月略微點頭,「我知道……」
這件事她親眼看見過,再清楚不過。
溫時雪的語速又慢了下來。
「可我不想給他們。」
或是想起什麼,他忽然唇畔微揚,如春風化雨般的笑了笑。
「在這個世界上,我只在乎你一人,所以,我把它挖出來給你好不好?」
言語間,他的聲音很溫柔,甚至連說挖心的時候,也是微微笑著,用著最溫柔的聲音,可每一個字皆散發著血腥死亡的恐怖氣息。
林水月呼吸一滯,雙瞳慢慢放大,以一種「你瘋了」般的眼神定定地望著他。
他本來就性格偏執不正常,對於自己所愛之人自然是要想盡一切辦法地留住。
他依舊笑著。
「林水月,我愛你,你可以隨意利用我,這顆心,你想要,隨時都能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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